巽然徑直出來，在廳堂中見到了慕清柔。她卸下白日的繁忙，穿戴一襲素雅衣衫，麵龐雖顯怠倦，卻仍不失安閒氣度。見巽然出去，她微微一笑，表示他坐下：“事情辦得如何？”

就在眾官還在細查之際，一名久經疆場、見多識廣的老官吏神采凝重地將主官大理寺卿拉到一旁，低聲說：“大人，我在任縣令時，曾聽聞北天七凶中的‘鬼蜘蛛’羅青雲，其所用毒蠱之術駭人聽聞：會放出毒蜘蛛潛入人體，從內而外把內臟啃食潔淨，卻幾近不留刀傷。死者痛苦非常，卻常常無從發聲求救。”

那幾個白日趕走墨客的兵丁，現在正聚在偏僻街巷的一家酒鋪門外豪飲。他們喝得酩酊酣醉，口無遮攔地吹噓白日“經驗”了一個賣畫的窮墨客，還相互嘲笑對方踩得不敷狠。酒酣耳熱之間，此中一名兵丁忽覺腹中一陣劇痛，腳步踉蹌，蹲在地上猛喘粗氣。另一人開口要嘲弄兩句，卻發明本身嗓子裡卡住般發不出聲，隻能冒死捂住脖頸，張口喘氣。

第二天一早，官府捕快接到報案，倉猝趕至事發之地。隻見幾具兵丁屍身橫七豎八躺在地上，臉孔可愛，現場毫無凶器陳跡，連血跡都極少，卻恰好能看出他們死前蒙受極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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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兵丁的身材頃刻間像被抽乾了骨髓，癱軟在地，痛苦抽搐後瞬息不動，死狀極其可怖。如有人靠近看，就會發明他們的五官都已經扭曲，腹部無任何刀傷，卻彷彿冇有本色內臟般乾癟下去……

巽然見夫人並未指責，心中暗鬆口氣，隨後也將街頭所見的墨客受難景象隨口提及。慕清柔微微感喟：“再繁華的處所，也不免有些見不得光的臉孔……你如有閒暇，也可四周看看，但萬事彆忘了本身安然。”

“你在這裡私行擺攤，卻冇有運營答應！”“還不從速收起來？下次再來，就抓你去牢裡關幾天，讓你長記性！”

“如何……回事……”“痛……好痛……”

此言一出，大理寺卿神情快速沉了下來：“北天七凶？據聞他們武功都在六境以上，在各國到處犯案，極難緝拿。若真是‘鬼蜘蛛’潛出神都……”

夜色漸深，巽然繞過幾條燈火光輝的街巷，終回到望月商會地點的宅院。整座商會被高牆環抱，門口侍衛一見是巽然，立即恭敬施禮：“巽統領，夫人正在內堂等待。”

幾個兵丁氣勢洶洶，一邊嗬叱，一邊鹵莽地踢翻了那墨客的畫架。畫卷翻落在地，有的沾上泥水，有的被踩折。中年墨客麵露難色，張了張口，卻似擔憂惹來更大禍端，未敢出聲辯論，隻能清算破壞的書畫。

那中年墨客冷靜清算畫卷，嘴唇緊抿，神情落寞，卻始終冇抱怨一句。巽然快步上前幫他撿起幾張尚未被完整踩爛的畫卷，瞧見此中一幅美人圖格外逼真，畫中女子神韻栩栩如生，彷彿要從紙上躍但是出。

巽然輕聲感慨：“先生筆力不凡，這畫真像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