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這寧國公現在也不會安然無恙呆在都城了。
兩世為人,林姝都是信中侯府嫡女,她一向都不明白為何林憐那般在乎本身的身份……可現在瞧見陸靖然這模樣,倒是有些明白了。
說著,陸靖然還深深看了她一眼,“莫像跑,你跑不掉的……”
林姝也不曉得該如何勸他了,難不成說他今後會成為權臣,乃至超越寧國公,與老寧國公不相高低?若她真的說了,隻怕會被人當作瘋子的!
看模樣,這是跑都跑不掉了。
陸靖然倒是半個字都冇說。
“出人頭地?”這些年,若非陸靖然一隻服膺這四個字,隻怕壓根就對峙不到這麼久了,“嗬,多簡樸的四個字,可做起來卻並非四女人設想中那般簡樸的……寧國公府乃武將世家,自古以來死了的人都吧活著的人多,祖母隻但願我能從文,可自古以來大慶朝有多少讀書人,莫說是進士了,考落第人的又能有多少?這文官之路豈是那麼好走的?多少人中了舉人,中了進士,一輩子都是那芝麻大點的小官罷了。”
常日裡的陸靖然要麼放肆、要麼放肆、要麼勝券在握,可卻從冇有過如許的神情,如此孤寂。
“你這話我不是冇想過,我也想去疆場上曆練一番,可不管是祖母還是父親都不支撐我從武,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從天津衛返來了。”陸靖然內心並非是一點分寸都冇有,即使祖母和父親日日叱罵於他,可誰心底是至心體貼他的,他比誰都清楚。
秋風習習,三皇子好風雅,現在滿地的落葉都不準人打掃,放眼望去,一片金黃,鼻尖傳來桂花花淡淡的香氣,如果細細靜下心來,乃至還能聽到不遠處水浪拍打湖邊礁石的聲音,統統都顯得格外安靜。
同一個醉鬼講事理可真的是半分事理都講不出的,林姝隻覺得她是真的喝醉了,腆著笑道:“靖堂叔,我,我隻是想找小丫頭給你煮些酸梅湯來……”
當嫡母生下嫡弟以後,祖父病危之際將此中的利弊都已經與他闡發的一清二楚,當時更是說了若他至心決定棄武從文,那便會給他請來大慶朝最好的先生……可他畢竟還是挑選了屬於陸家的一條路,最快能出人頭地的一條路。
她慌了!
這便是武將的好處了!
頓了頓,他又道:“你雖不受家中人待見,可倒是信中侯府嫡女,身份職位還是擺在那兒的,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庶出子,如果寧國公府的小兒子也就罷了,可偏生是個庶宗子,這身份……嗬,多難堪,也怨不得有人一向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林姝皺了皺眉頭,“好端端的,靖堂叔如何問起這話來了?”
老寧國公勇猛善戰平生兵馬,護福建守西北,也就最後實在是上不了疆場這纔回京的,沉痾之際更是親身進宮一趟,懇請皇上保全寧國公府最後一支血脈!
“我還覺得四女人甚麼都不怕了!”陸靖然就像是個三五歲的小孩子逗小狗兒似的,林姝越吵著叫他放鬆,他便越不放,“莫非在四女民氣裡頭,我比平寧長公主和長澤郡主更可駭?”
說到這兒,他倒是嘲笑一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姝微微歎了口氣,低聲道:“放心,你今後必然會出人頭地,將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踩在腳底下!”上一世的陸靖然做到了。
她乃至能想獲得方纔那一屋子權貴,陸靖然如許的身份在場多麼難堪……若被世人諷刺,是不是連嘴都不敢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