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月並不需求如何打扮。

幸虧她平日愛護綴玉、疏煙幾個，是以綴玉的話她倒聽得進，聞言倒真的不再抱怨，與綴玉幾個換衣裳去了。

站在這個位置，竟還聽不清樓上的說話聲麼？

說不通的，不成能是那人。

她穿了一襲素衣，隻站在那邊。

歸月也發覺到環境不對，聽著世人群情，不時往門上、窗外望兩眼。

世人大驚。

到時不還是要在樓下逮著？婢子又不能在看台奉養，那裡就能見著了。”沉香說著，又癟了癟嘴。

初三一早，他又遣人來安插一番。

五出也要大師都上場才行，且要趕著換衣裳。

待她回過神來，世人已經出去了。

歸月返來時，也不見她有受寵若驚的模樣。

賀老太君見了歸月，忙攜了她的手，拉著說了半晌的話。

外頭的戲詞她竟一句也聽不進。

“纔不會！”沉香揚頭憨笑道，“樓下住著的是出塵與佩環，都是極和藹的。”

不知是哪個，竟先點了出《鬨學》。

“且不管是誰，既然都點了戲，好歹先打發了。所幸我們五出唱完，他們也就該散了。”綴玉一麵快手快腳地換衣裳，一麵柔聲勸紅香道。

疏煙嗔了紅香一眼，綴玉則勸了兩句。

“老太君請歸月娘子一敘。”老太君的貼身使婢過來，言語客氣地請歸月疇昔。

一眾女孩子早早地就呆在看台一樓西邊房裡，特彆唱崑山腔的幾個，從申月朔向弄到了酉時，才隻打扮了個大抵。幾個舞姬本日雖不消上場，卻也需求等在這裡。

沉香這才覺出不對，雙手倉猝捂住了臉，兩腳跺個不斷。

綴玉與疏煙忙去堵她的嘴。

歸月終究忍不住笑出聲來。

歸月心中亂跳，忍不住有些恍忽。

酉正時分，天尚未黑透，譙國公世子便引了四五個公子哥出去。

歸月麵不改色，彷彿銀子並非她所求。

加上那小廝戰戰兢兢的語氣……

她咬著唇，忍著笑問沉香：

“遠遠地看了一眼，並不逼真。”

申時纔剛過，果品、茶酒就垂垂地預備上了。

十六日朝晨，歸月還在打扮，沉香便笑著出去，說方纔世子遣了身邊的小廝來，請歸月剋日好生歇息。

歸月也就當冇聽過這些閒話普通。

他疇前最愛玩弄人，彆是他一口氣點了這些罷？

賀老太君對歸月讚美有加，明顯非常喜好。

歸月淡淡看了沉香一眼，隻默了兩息工夫，便又與她打趣兩句，將方纔的話揭過。

譙國公見老太君歡暢，忙賞了方纔唱戲的幾人很多銀子，連嬌鸞、羅歡等也各領了五兩。

沉香跟在中間，手裡捧著歸月作劍舞時的一柄柳葉劍。

歸月聽著唱詞，內心難受得短長。待聽完《設朝》時，幾近忍不住就要哭；及到了《罵筵》，心中又覺舒坦了些。

“昨日你可瞥見那世子爺了？”

歸月聽著總覺那裡奇特，可沉香說得當真，她又不好攪了她的興趣。

“女人倒是曲解了世子爺。”沉香癟了癟嘴，當真道，“邇來聞聽世子爺最是禮賢下士的人了，待府裡的婆子、丫環、小廝，都非常和藹，遇見人有不適，他還捨得將荷包裡的藥給人呢。”

“也不知是哪個點的，竟這般折騰人！”紅香恨恨道，“敢情不是他唱了――隻讓他來換個衣裳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