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纔是我們的根！”薛良玉狠狠的點了點頭：“那大哥要去軍火監也是為了這個？”

周平與薛良玉方纔退下堂來，薛良玉便低聲問道：“周大哥，為何不留在韓相公府上，如何也比回安陽好吧？”

“小人自小便喜好鍛造之術，久聞天下巧匠皆在京師東西作坊五十一作（北宋軍火作坊）中，大膽想要前去開開眼界，還請相公開口互助！”

周平回想起此次出使幽州，雖說路上也看到了一些戰亂的陳跡，但大抵上來講還是戰役狀況。但這個羅舍兒口中所說、目中所見，無一不是攻戰殺伐之事，明顯他這些經曆並不是在幽州學的到的，而是從怨軍逃出的遼東遼西之地學到的。由此看來那邊是多麼的人間天國，連一個半大的孩子的餬口裡都充滿了戰役。從這類人間天國裡殺出來的軍隊一旦進入已經戰役百餘年，百姓不識兵戈的宋國，將會是一種多麼可駭的景象。想到這裡，周平不由打了個寒噤。

“甚麼都情願做！”周平看著李寶拜彆的背影，臉上閃現出一絲剛毅的神采。

“多謝相公！”

李寶歎了口氣，道：“這孩子手腳非常勤奮，傷還冇全好便從馬車高低來跟著切草拾柴，忙上忙下的，大夥兒倒也都為喜好他，隻是他說話做事有些奇特。比如有天早晨宿營，他看到我睡前把佩刀放到一旁，便問我為何不將佩刀放在懷中貼肉放著？我說天下間哪有這般放刀的。那孩子說氣候酷寒，如果放在內裡隻怕夜裡刀刃和刀鞘黏在一起，臨時拔不出來便是一條性命，他們夜裡宿營時都是把刀放在懷裡的；另有一次大師一起用飯，他隻吃了一碗就不吃了，我問他吃飽了嗎？他卻答本身不過是半大孩子，並非正兵，能吃個半飽就夠了，應當將黍米留給正兵吃飽，纔有力量兵戈；另有明天，我們顛末一個村落，他問我為何那村落外間冇有壕溝鹿砦，內裡冇有石牆射塔，門路直通村口，並無盤曲，這般流寇豈不是一下子就打出來了？我一時候都不曉得該如何答覆。”

“留在這裡？”周平嘲笑一聲，問道：“你有冇有感遭到回東京後韓相公對我倆的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

“東西作坊？軍火監？”韓肖胄的眉頭皺了起來，沉吟不語。周平見狀，趕快解釋道：“小人未過門的媳婦家中便是鐵匠，小人將來隻怕也是做這個謀生的，俗話說寧有一藝傍身，不要萬貫家財。還請相公互助！”

“怨軍？”車廂內幾人互換了一下眼色，他們在幽州呆了這麼久，天然曉得這個怨軍的首尾。本來遼天慶六年（1116年），因為遼伐金連戰連敗，渤海人高永昌殺遼東京留守蕭保先，自稱大渤海國天子，改元應順，占據了遼東50餘州。天祚帝派宰相張琳討伐，在瀋州為援助高永昌的女真兵所敗。天祚帝授秦晉國王耶律淳為都元帥，招募遼東饑民，取抱怨於女真之意，謂之“怨軍”。但是這支“怨軍”不但不能抱怨於女真，反而對金軍望風而逃。耶律淳回到燕京後，改編“怨軍”為常勝軍。而這支大抵是由遼東饑民構成的軍隊卻時叛時降，讓當時的遼南京留守耶律淳非常頭疼。而身為穿越者的周平曉得的更多，這支“怨軍”可謂是一個大災星，他們先是叛遼降宋，厥後又叛宋降金，最後被金軍拆解分遣，骨乾被全數殺掉。這支軍隊可謂是這個混亂的期間的一個縮影，他們出售彆人也被彆人所出售，就彷彿一輛被瞎子把握的馬車，在山路上疾走，留下來一起的屍身和血汙，最後本身也墜落山崖，摔了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