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嶽飛諳練地用木耒合著泥,為了節儉衣衫,他的上半身赤裸著,暴露健壯的肌肉來,背上另有一處淺淺的傷疤,那是兩年多前替官府緝拿強盜時留下的陳跡。
“將主?四弟?”嶽飛被薛良武弄得稀裡胡塗,麵前這個男人倒是有些臉熟,隻是一時候想不起來是誰,正迷惑間聽到身後牛皋大聲喊道:“賊廝鳥,你們要把俺嶽大哥騙到那裡去?仗著人多欺負人,俺牛皋可不承諾!”
嶽飛聽到這裡,才垂垂明白了過來,不由得喜出望外:“周兄也在真定府?那是定然要見的!”話剛出口,嶽飛便回過神來,剛忙紅著臉道歉道:“小人方纔忘了避周太尉名諱,還望二位包涵!”
“錯不了!”薛良武笑道:“某家是安陽薛家老三薛良武,你不記得了?我家將主便是周平周均成,他已經做到了勝捷軍右廂第二軍都批示使了,方纔派了我四弟去你故鄉尋你,卻想不到在這裡碰到了,當真是巧的很!”
圍觀的閒漢那裡見過這般角色,頓時一個合座彩喊了出來。彩聲還式微地,便聽到一聲大吼,牛皋又從人群中撲了出來,速率竟然又快了三分。李寶躲閃不及,一個閃身便搶入對方懷中,一個肘心錘便打在牛皋心窩,牛皋吃痛卻一把將李寶抱住,發力便要將對方勒死,李寶一腳揣在牛皋的膝蓋內側,乘著對方身形不穩從懷中鑽了出來,卻被牛皋扭住一隻胳膊扭打起來。兩人正對峙間,中間卻伸出一雙手來,抓住兩人的肘彎拉了開來。牛皋已經打發了性子,大吼一聲還要撲上去,那手竟然如鐵鑄的普通,擺脫不得,轉頭看倒是嶽飛。
李寶嘲笑了一聲,解下外袍丟給身後的火伴,此時四周已經圍上來四五十人,有圍觀的閒漢、也有李寶的火伴、另有正在乾活的兵士,將兩人圍的滿滿鐺鐺,倒把嶽飛擠到一邊去了,讓其想要出來開解也不成了。
兩隻泥桶被丟在嶽飛的腳旁,撿起一片灰塵,嶽飛微微側過臉,讓過灰塵,將和好的泥土裝入泥桶裡。
“我們應募來當“敢兵士”是為了殺韃子的,可不是來挖泥巴的。像如許早也挖土,晚也和泥,還不如在家裡的地裡挖!”
圍觀的閒漢卻看得不耐,大聲起鬨起來。牛皋耐不住閒漢的教唆,大吼一聲,伸開雙臂便要去抱李寶,李寶倒是不動,眼看牛皋就要拿住卻隻見他身形一矮,竟然從對方的腋下鑽了出去,順勢腳下使了個絆子,在對方後心猛推了一把,便隻看到諾大一條男人橫摔了出去。
“稟告將主,薛都頭返來了,還帶了一小我說要見您!”
這牛皋本是汝南人,因為脾氣暴躁在故鄉打傷了人,吃了官司不得已跑路來了相州,與嶽飛結識一同應募當了敢兵士,卻不想被下屬派來修補糧倉。以他那暴躁的脾氣如何忍耐的住,便藉機發作起來,卻不想趕上了李寶。那牛皋固然脾氣暴躁,但在故鄉便是遊俠性子,常日裡三日一小打,五日一大打,也不是甚麼等閒人物,固然冇有專門拜過徒弟習武,但若論廝打的經曆,恐怕場中還冇有幾個比得過他的。他已經看到剛纔李寶救人時的技藝,曉得是個短長人物,並冇有頓時脫手,反而細心察看起對方起來,李寶也不主動反擊,兩人竟然對峙起來。
嶽飛還來不及回身看是如何回事,身後的牛皋已經衝了疇昔,一邊擼起袖子,一邊痛罵道:“便是你家爺爺,弄臟了衣服算甚麼,老爺我還要連你皮一起扒下來做鞋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