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事!”童貫將手中的手劄遞給譚稹,笑道:“辛興宗果不負我,兩日前以輕兵襲其巢穴,擒斬賊首數十人,方臘本人也已經就擒!”說到這裡,童貫已經從座椅上站起家來,在堂上來回踱步,一邊計算道:“現在已經是四月尾了,掃清餘寇還要三四個月,然後出兵另有兩三個月,算起來本年年底前便能夠回京師了,嗬嗬!”童貫自語到這裡,磨著牙齒笑道:“蔡元長呀蔡元長!待老夫回到京師再和你好生鬥上一鬥!”
“且慢!”周平站起家來:“良玉你也不是外人,先說事!”
芸孃的臉上出現一絲羞怯的紅暈,用輕微而又降落的聲音說:“但願神佛保佑,產下一個男孩,也好替周家留下一條香火!”
屋內周平允拿著一封文書,朗聲念給一旁的老婆芸娘聽,他每念幾句,便將此中古奧難懂的字句解釋給老婆聽。此時的芸娘已經懷胎十月,腹部隆起了好大一塊,斜倚在臥榻上,聽著丈夫的解釋,臉上儘是幸運和滿足的笑容。
聽了譚稹這番話,童貫的鼻息一下子就粗重起來,官當到他這類境地,繁華繁華已經到了極處,他又是個宦官,冇有後代,獨一看得重的就是後代史乘上的名聲了。如果當真能規複燕雲,就算他先前做了多少惡事,也不過是小過罷了。豈不見前朝的郭子儀窮奢極欲、但是天下人又有誰敢說他一句不是?隻是譚稹此時說到這個,莫非征遼之事又有甚麼變故?
兩人正說話間,外間俄然傳來短促的腳步,隻聞聲薛良玉那高亢的嗓門:“周大哥,周大哥!有好動靜了!”接著隻見他衝了出去,恰好撞到周平與老婆這番密切模樣,不由得神采漲的通紅,垂下頭去:“大哥包涵,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