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的庫房就莫要管了!將內院大門堵死,必然要堵死!”那管家一邊大聲喊道,一邊轉頭對韓肖胄道:“老爺,外間歸正也就是些糧食、布匹和銅錢,貴重的金飾都在內府,丟給賊人便是了,隻要包管您和家中女眷的安然便好了!”
晝錦堂外是個周遭百餘丈的大院子,常日裡用作停放訪客車馬肩輿之用,農忙時節。此時已經是玄月了,白日的暑氣尚未褪儘,百多個身著短褐的男人,正圍坐一團,興趣勃勃的看著雜耍,不時發作出如雷般的喝采聲。
“七月流火,玄月授衣。一之日觱發,二之日栗烈。無衣無褐,何故卒歲?
政和八年(公元1118年)玄月,大宋相州安陽縣晝錦堂。
“說,說,小人頓時說!”那侏儒就彷彿一隻被放開辟條的玩具,敏捷的撲倒在對方腳前,一邊連連叩首一邊答道:“方纔這些看小人雜耍的便是韓家的田客耕戶,翻開前麵這道門內裡便是韓家的晝錦堂,求老爺饒命,饒命!”
“相公公然刻薄!”韓妻眸子一轉,臉上已經儘是笑容:“說的也是,相公過幾日就要出使遼國,如果懲罰了他們,倒不是個好兆頭,本日便放過了他們吧!”
三之日於耜,四之日舉趾。同我婦子,鎑彼南畝,田畯至喜!二之日鑿冰沖沖,三之日納於淩陰。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玄月肅霜,十月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
晝錦堂內已經是亂作一團,韓家後輩中多數在外為官,此時留在家中能主事的隻要恰好回家探親的韓肖胄一人,他固然為官多年,但出身清貴,有祖蔭能夠仰仗,可謂是坐致公卿,未曾在州縣之間磨勘,冇有多少實務經曆,加上大宋已經承平百年,已經有幾輩人未曾見地兵戈,突然碰到這等事,頓時嚇到手酥腳軟,如冇腳蝦普通。
“班主!快跑!有能人!外間有能人!”那侏儒嘶聲喊道。
那侏儒目睹四周都是凶神惡煞的盜匪,內心那裡另有彆的主張,隻得連連點頭。那張超哈哈一笑,大聲喝道:“大夥兒加把勁,灌出來過個肥年!”
“罷了!”韓肖胄擺了擺手,表示上前領命的管事退下,對老婆笑道:“外間都是自家佃客,他們一年到頭辛苦,也就此時歡愉個幾天,還要莫要懲罰了,你如果想聽,明日我再彈給你聽便是!“
正說話間,氛圍中俄然傳來一陣嗖嗖的風聲,那班主胸口俄然一疼,低頭一看,倒是一支白羽箭貫入胸口,箭尾的白羽猶安閒輕微的顫抖,他口中呢噥了幾聲,便帶著不敢信賴的神采抬頭倒下。
韓肖胄伸手往古琴上一按,婉轉的琴聲嘎但是止,一旁的老婆柔聲笑道:“好一個萬壽無疆!相公這段《豳風》中正平和,既配了這‘晝錦堂’、又配了這時節、身份,當真是妙極!”
“兀那男人,韓家的晝錦堂但是就在這裡?”那紅臉男人將侏儒往地上一丟,順手將手中的鋼刀頂風一抖,刀刃上還冇有固結的血水頓時濺了那侏儒一臉,嚇得那侏儒又是一聲慘叫,也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