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錦繡_3.2京華漫煙雲(3)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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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那明月閣,倒是汝州城裡的一絕,是本地最馳名的伎館,那邊的女人個個貌美如花,色藝雙絕,隻見那非同普通的富朱紫,而這些客人又照顧著妓館的買賣,故而既便在戰亂年代,這個明月閣仍然是買賣昌隆,歌舞昇平。

我在花叢中細細看他,正思忖著會不會是張德茂晚容的人偶前來欺詐,然不及我思考,黑狗早就叫著衝進花叢中,將我撲倒,蘭生便跟了過來急道:“木槿。”

但是那吹秦之人明顯功力匪淺,那笛聲攸揚,委宛動聽,難掩一片淒慘哀痛之意。彷彿有人在你耳邊悄悄地對你訴說分袂之苦,我一時候便回到我那“珍珠如土金如鐵”的瓜州君府。

統統都恍惚了起來,蘭生悠悠醒來,看著喘著氣,冇有赤色的嘴唇對我一張一合,我聽不逼真。

過了一個時候,那艘大舫總算是拉到美女河道的開闊處,那畫舫便能夠自在漂流,纖頭對著夜空呼喊一聲,我們便收了纖繩,便排起長長的隊到工頭那邊,籌辦歡天喜地地領我們的報酬,俱說我們每人能夠有兩個饅頭。

一曲結束,笛聲嫋嫋似仍浮於江心輕風之上,旋即那畫舫歡暢的舞樂之聲又啟,似又規複了熱烈,舞影綽綽中,最大的畫舫中走出一人,似是微醉,略顯盤跚地行至舟頭,扶著圍欄深思,過了一會直起家子頂風而立,才顯那人長身玉立,矗立軒昂,長髮在月色中逆飛,荷色雲錦服上鎖子繡的數朵紅豔的海棠風騷,微露內裡的白衣盛比月三分,金絲邊繡的緊束窄袖,腰帶處鑲著幾塊雕龍畫鳳的瑪瑙,下襬寬幅上的銀繡快意紋在月光下微閃。

一陣風吹來,我呆愣中,指間微鬆,那娟子便頂風飄向空中,似隨天命而去,我傾身想去抓住,身後卻被人死死拉住。

我暗想,汝州城富商貴族比興州多,故而軍隊也駐收得較多,比之汝州安然些,可畢竟亂世之際,是甚麼樣的富朱紫敢如此招搖過市。

一時之間不曉得從何談起,隻得怔怔地看著他。

這一日我聽鎮裡說是有富戶包了三隻大舫,請了明月閣的豔姝同登畫舫遊美女湖,正在找流民拉縴,我想起那邊在巷子裡聽到的那句:“翎雀乍幸明月閣,畫舫夜遊美女河。”

這時綠叢另一側有狗叫聲傳來,我俯身在一簇豔色花叢當中,卻見一馬一狗自遠處而來,頓時端坐著一個湖衫墨客,崩著臉四下張望。

為首一艘鑲金砌玉的豪華大舫在停在出河口中心,四周儘以五彩絲線細細穿戴精美的琉璃珠子作綴,沉寂的夜空裡隻顯得分外金碧光輝,奢糜奪目,令人不由側目,前麵另有兩艘略小的畫舫,亦是通身金玉作綴,每艘畫舫頭上各掛著三盞大紅燈籠,上麵各映著三大字“明月閣”。

我一時顧不得細想,自懷中取出塊絹子替他拭堵著傷口

前人道分袂,比我們當代人要感性的多,常常從路邊折柳枝相送,那楊柳依依,恰好藉以表達戀戀不捨的表情。

木槿花在枝頭悄悄地看著我,彷彿在對我無聲而歎,我抬頭眯著我那開端消腫的蜈蚣眼,中午的陽光照在破敗的牆頭上,一陣風起,蘭生來到我的身邊,眼眶深陷的大眼睛看著我,也不說話,默了半晌,我牽動了嘴角,想試著對他淺笑一下,不想卻扯出一串淚珠子來。

我鎮靜地跳了起來,跑到那花叢間,又笑又跳地轉著圈,扯著各種花瓣綠葉向空中飄灑,任由他們掉落到我的腦門上,直到扯痛臉上的傷,才停了下來,給老天爺磕了個頭,想起昨夜那奇異的玫瑰清露,心中深深感激那位有些奇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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