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錦繡_6.18碧落燕子樓(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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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大笑起來。於飛燕也輕鬆了下來。非白笑道:“先嚐嘗木槿的技術,托飛燕的福,本日朕也能一嘗大塬皇後親手做的牛肉湯啦。”

於飛燕有些惶恐,但看著桌上簡樸的五菜一湯,也有一絲愣神,半晌含淚地跪下道:“陛下與娘娘公然為國儉仆至此啊。”

於飛燕急得上前兩步,“現在碧瑩如何樣了?”

阿黑娜麵有難色,“娘娘正在禦輦中歇息,不過實不知娘娘會親身相迎,故而未曾梳洗。”

碧瑩本就親眼目睹親兒被弑,已是身心受創,撒魯爾病癒以後,想起前塵之事,對碧瑩極其冷酷。皇後雖衣食未曾怠慢,但撒魯爾有個新寵,叫朵骨拉的王妃。其本是碧瑩的一個侍女,失勢跋文掛當年爭寵之恨,在皇後授意下對碧瑩各式刁難,皇後又暗中令人虐待阿芬公主,婢女趁公主私盜皇後寶貝月光石,皇後大怒,竟將罪惡全怪在公主身上,將公主關在小黑屋,等出事之時,皇後急著要將公主火焚入葬,撒魯爾便起了狐疑,這才發明阿芬公主竟是活活餓死的,身上還滿是瘀青,可汗也甚是大怒,撒魯而悔怨為時已晚,他雖將碧瑩接出冷風殿,乃嫡親身照顧。但是不等可汗發話,木尹便一下子帶著武侍突入內宮殺了皇後另有朵骨拉。

我們亦都在心中倒吸了一口寒氣。所謂探親,前後竟然隻要八個侍衛、四個侍女,此中一個還上了年紀,滿頭銀髮,氣喘不已,端賴另一個侍女扶著。我認得,竟是冷風殿的女官長阿黑娜。

我們日夜懸心,不久便接到鄭峭的飛鴿傳書,說話委宛地表白已用藥緩住了碧瑩的病情,但是環境難測;然後是林畢延的手劄,說話更委宛,但最後兩個字明言:不妙。

我和於飛燕一下子都站了起來,“現在大妃如何了?”

於飛燕點頭說了半天皇上聖明之類的話,非白笑著連連搖手,“飛燕又來這一套了,朕都說了這是家宴,隻要大舅公,冇有家臣,再說安城公主也不在。”

我的眼淚不由奪眶而出,氣憤地想著撒魯爾明顯承諾過我,要好都雅待她的,竟如此出爾反爾。

非白大笑著拉起於飛燕,“飛燕莫要擔憂,天下本來便是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他斂了笑容,不悅道,“比年交戰不休,又苦於災荒饑年,百姓流浪失所,好不輕易天下承平了些,山東府還是鬨災不竭,那邊的百姓連這些吃不上,恰好有些皇親貴胄還是荒淫豪侈,故而朕極力支撐皇後和韓相的改製,既為人君,必為表率,以倡儉仆之風。”

小忠似是記得碧瑩的氣味,緩慢地奔到突厥世人前,又跳上牛車嗅了嗅,卻又緩慢地跑返來。

不幸的碧瑩。

“大妃病情嚴峻,現人已在玉門關逗留多日,木尹皇子苦求大理武帝,武帝陛下已遣鄭姓醫官前去玉門關為大妃診病,”青媚安撫道,“請皇後、大將軍放心,林太醫方纔也已經啟程,想是能在驛站接到大妃。”

我心中儘是氣憤,擦乾眼淚,怒喝道:“你們的可汗便是如許對待她的嗎?隻派你們幾個前來,你們便由著主子如許?”

因碧瑩是撒魯爾的大妃,身份高貴,於飛燕不敢上前,看到我淚流滿麵,當場臉上赤色儘褪,覺得碧瑩出了甚麼事,再顧不得甚麼階層禮法,隻吃緊地趕過來。珍珠想去攔著已晚了一步,成果也看到內裡的景象,亦是一呆。內裡正側臥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滿頭灰髮,麵龐衰老,模糊可辨還是當年的美人模樣,身上穿戴一件半舊不新的紅色突厥長袍,細瘦的手上套著幾根發暗的銀手鐲,那是她渾身高低獨一的金飾。即便是在風雪的長安,仍然掩不住一股濃厚的血腥氣異化著遺便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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