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在牆壁上摸了摸，一塊石壁移了開來，暴露黑幽幽的門路來。他搶先用力一甩長鞭，燃起火舌照亮了火線的門路，隻見通道內插著各種烏黑生鏽的兵器，上麵橫七豎八地戳著各種百般的屍首，那屍首上的衣衫有些年代竟然已經非常長遠，當中有一條被鋒利的兵刃野生硬開的路，像是有人曾經試圖從這裡走過。

一條銀灰的光芒吼怒著捲來，夾著火光，正卷在怪獸的舌頭上，怪獸大呼著後退。

碧瑩的瞳暗淡了下來，輕聲道：“不，我體味陛下，這麼多孩子裡，他最喜好阿紛和木尹，斷不會虐待他們。至於我們……最多不過放逐冷風殿中苦楚老死。皇後定然不會讓可汗再眷顧於我，但是她也不會讓我死的，因為她想要看著我生不如死，以是也不會殺了我們。可惜我們現在落到寄父手裡，卻比在可汗陛下或是皇背工上更糟糕。”

張老頭擔憂道：“夫人但是舊傷複發，肋骨發疼？”

我搖點頭，才見他揮著一條三米多長的鐵鞭，上麵纏著火星，如一條火龍霍霍有聲地逼退那怪獸。阿誰怪獸也認出了張老頭，可駭地嘶吼著，渾濁的眼睛變得赤紅。

我漸漸站起來，平複了一下傷痛，向張老頭躬身道：“多次蒙前輩相救，感激不儘。敢問前輩姓名，也好讓花木槿銘記於心。”

我嘴裡血腥味垂垂地湧了上來，她的眼瞳映著我氣憤烏青的麵龐，彷彿更歡愉了，“你我訂交的那六年裡，你夢裡抽泣的名字不就是阿誰長安嗎？木槿，實在你底子不愛陛下，你愛的隻是一個影子，一個永久不會叛變你的癡兒，一個滿足你虛榮的影子。冇有人曉得你內心究竟愛的是誰，到底是阿誰幽靈長安，昔日的原非白，還是賣身投奔了荒淫殘暴的段月容？但我卻敢必定，你愛的不會是陛下。”

我躲在張老頭的身後，乘機溜到碧瑩身邊，試圖把碧瑩拖出來。行到一半，碧瑩痛叫出聲，醒了過來，對上怪獸的紅眼睛，嚇得尖聲大呼起來。

淚水弄花了她的妝容，那猖獗的眼神，映著那種奧妙被戳穿後理虧的驚駭。

碧瑩墮淚輕聲道：“寄父留著我們是為了我肚子裡的孩子。”香芹抽泣著，更加緊地抱著她，“等我生下這個孩子，我也便冇了用。可汗不再寵幸於我，你覺得寄父會留我性命嗎？世人爭榮辱，繁華能幾時？”她的臉上冇有一絲赤色，虎魄琉璃瞳也落空了光彩，隻是一片悵惘，“香兒，你我在紫苑樹敵一場，不想在這突厥相伴七年，想來也是緣分。現在大難臨頭，你看等會有機遇就衝出去，然後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吧。富朱紫家萬惡窟，此生來世都莫再做那繁華黃粱夢了。”說罷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