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忠燕府俄然發下帖子，一向深居簡出的珍珠竟聘請我去賞園子裡新開的荷花。現在不是賞花的季候，我自是冇有半點小資的表情。但是珍珠一貫沉著善謀，且是紫園的白叟，又對大理的華山一向惦記取。前次我也差齊放前去扣問，或許她有體例。

回到西楓苑冇多久，便有人通傳，斑斕著寺人來行賞。我暗想，莫非是斑斕竄改了主張，偷偷給我送金蟬花了？

時人戲雲：容顏永駐，但求一子；寵貴中宮，不問出身；兔死狗烹，西賤東貴。

在史乘上，王年參被史官稱作對原氏儘忠第一人，當年南詔攻入西安城時，王年參的兩個兒子王寶忠、王寶誠皆戰死疆場，女兒王寶蟬及侍女綠萼被胡勇活捉後同日咬舌他殺，最後城破之時，王年參領著百口他殺而亡，成績了一段千古忠烈的嘉話，可惜自秦中大亂以來，一大半宅子毀於烽火。

斑斕說得情真意切，淚如泉湧，眾命婦亦駭然跪倒，不敢發言。

斑斕看了看我，冷冷道：“木槿，皇上素惡裡通本國，北國疫症猖獗，我曉得你要這金蟬花做甚麼用，隻是你彆健忘了，你現在乃是晉王妃，而我亦是中宮副後，莫要做些連累我同漢中王，以及晉王之事纔好。現在我等姐妹，隻比當年更險罷了。你可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前有朝堂上的南嘉郡王和東賢王，後有深受皇寵的安念公主，他們哪一個是好相與的？他們心心念念地要挑出我們的錯處，恨不能食我等骨肉。就如同我方纔對於連氏普通，不然十五年之功，便毀於一旦。”我一時語塞，心中一片酷寒地分開了榮寶殿。

珍珠讓墜兒遞給我一個紫檀葵斑紋的雙層食盒，笑道：“可巧了，這皇恩浩大的恩荷池畔竟長出了好多，王妃說說，這不是皇上的恩澤福佑，可又是甚麼？若不與些王妃吃，可真是夫君的不是了。”嗯，我現在必定以及百分百肯定：有了你，於飛燕這輩子升官發財可真不消愁了！

奇了，即便在八年前，珍珠也不過是個稍有權勢的大丫頭罷了，可我記得蘭生和非白都明示過我，暗宮是原氏不傳之秘。為何一個丫頭會體味原氏的秘辛，會等閒看破斑斕的為人，指導初畫，乃至會被原青江指為於飛燕的主子，專事暗中監督的重擔？

斑斕身邊的大寺人昌福抹著滿臉汗水，尖著嗓子笑道：“皇貴妃說了，此物原為先朝曆代皇後統統，是庭朝末年博宗天子的中宮賜賚宣祖天子的，故而此物甚是貴重，皇貴妃亦深愛此物，方纔看晉王妃甚是喜好這西洋琉璃鐘，晉王妃前腳剛走，皇貴妃便使主子為晉王妃送來呢。”昌福身邊站著一個高挑貌美的宮人，正嘻嘻笑地看著我們，恰是上午剛殺了兩人的初喜，對我納了萬福笑道：“晉王妃容稟，皇貴妃說了，晉王妃身材不適，不消專門過來謝恩啦。”我木然地下了賞打發他們走，大太陽底下，抱著雙臂沉默地看著這西洋琉璃鐘。不明就裡的世人圍著華貴的西洋鐘鎮靜地轉來轉去，嘰嘰喳喳地幾次觀賞。

我正揣摩著如何開口纔好，她早已不動聲色地斥逐家人和孩童，隻留一個親信丫頭墜兒，也就十二三歲，也是神穀中人，隻見她對我笑容如花，“提及這鳧茈消渴痹熱，溫中益氣，下丹石，用來清熱解毒甚是有效。”我心中又一動，卻聽她持續笑著說道：“此物因長在水下，盛產於江南，人又稱江南人蔘吧？”我點頭笑稱是。之前在瓜洲滿大街都是，我在墨園裡同家人一起論噸吃，現在在長安城裡卻成了令媛難買的奢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