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辭_第001章 守貞島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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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正法”如許的獎懲還遠遠不敷,遂命令將失德女子悉數放逐至東海某島。

沐蘭不耐煩跟她膠葛,藉著跟張氏說話的機遇讓開去,“張嬸,我先去洗洗換身衣服,一會兒來幫你做飯。”

嫣紅不怵張氏,倒對沐蘭有幾分顧忌。見她著惱,忙又“噗嗤”一聲笑開了,“哎喲哎喲,瞧你那小臉兒,繃得跟門神一樣。

隻聽“嘩啦”一聲巨響,先前消逝的女孩兒自海麵上暴露頭來。小獸們驚然四散,甩開四蹄,一溜煙兒地鑽進樹林。

她最是心疼沐蘭,常日裡冇少為沐蘭的將來操心,嫣紅說這話無疑是戳她的心窩子。

她卻看得入迷,久久不動,把本身站成了一尊雕像。

——

她彷彿被這動靜驚醒了,收回視野,手也放下了。悄悄地籲出一口氣,摘下小簍,敏捷地脫去身上的袍子,暴露內裡穿戴的緊身小衣來。

此島四周遍及暗礁旋渦,長年濃霧環繞,被放逐女子常常連海島麵孔都不得窺見一二,便連人帶船捲入旋渦,葬身海底。與其說放逐,不如說是海葬。

晉朝傳世三百餘年,幾經變遷,對女子的管束早已不似建國之初那般嚴苛,“放逐”這一風俗卻根深蒂固,一向持續至今。人們也早已健忘了海島本來的名字,都稱其為“守貞島”。

女孩兒輕笑一聲,抹一把臉上了岸,將背上猶自滴著水的小簍摘下來。下去之前空空癟癟的,這會兒已鼓鼓囊囊地裝滿了東西。

背上揹著一個軟藤體例的扁圓小簍,左手提著袍子下襬,右手握著一根兒臂般粗細的木棍,諳練地扒開矮木叢,一起來到海邊。

“哪兒能傷著。”沐蘭滿不在乎地笑道,“又不是頭一回下海了。”

“嫣紅,你胡說甚麼?”張氏拉下臉來。

說著便貼過來,伸手去摟沐蘭的肩頭。

大晉的建國天子姓薛名兆,草澤出身,自幼喪父,其母莒氏行動不端,多有不貞之舉,使他飽受屈辱和鄙薄。

人到暮年愈多疑乖戾,對女性的壓抑也變本加厲。不但著人重新俢撰《女德》、《女誡》等品德範本,增加近百項可謂刻薄的規條,還勒令都城乃至各大州縣修建貞女廟,塑立貞女像,強迫女子崇拜信奉。

太陽垂垂西斜,樹石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海麵上起了風,將積儲了大半日的熱度掃去一半。幾隻叫不上名字的小獸探頭探腦地來到沙岸上,翻食著被衝上海岸的蝦蟹。

一個年近三十、頭包青帕的婦人正在河邊洗著一把野菜,不時地扭頭看向穀口的方向。一眼瞧見那女孩兒,便忙忙地站起家來,“沐蘭,你返來了?”

將袍子摺好,連鞋子一道擱在高處一塊平整的青石上,順手撿一隻拳頭大的卵石壓住。將那小簍重新背好,活動一動手腳,蹚著水下了海。走到深處,一個猛子紮下去便不見了人影。

一件式樣簡樸得不能再簡樸的袍子,已經洗得泛白,辨不出本來的色彩。穿在身上寬廣大大的,襯得身形愈肥大。稀少乾黃的頭盤在頭頂,用一塊青布帕子裹住,餘下兩縷布條,在腦後打成胡蝶結。跟著步子飄來蕩去,平增了幾分美麗。

本應杳無火食的地點,卻呈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你……”

島上無四時,天兒好時似酷夏,天兒不好便似入了寒冬。

這個時節入夜得快,她也不在海灘上多作逗留,緩慢地穿好了衣服鞋子,提上小簍,循著原路往回走。穿過一片樹林,超出兩個小山崗,再沿著一條小河往上遊走個一半裡路,就到了一片開闊的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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