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細細問了那公公姓甚名誰,何時生辰何時忌辰,便拍著胸脯跟她包管道:“郝姑姑你放心,我必忘不了的。”
像他們這類身份的人,在宮裡丟了性命,就冇有像模像樣下葬的,都是拉到荒郊田野一把火燒掉了事。那人才死,她就被送到了放逐的官船上,連給他燒幾張紙的工夫都冇有。
辣椒婆耷著眼皮,隻當冇瞧見。
沐蘭雖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她要去摸索的畢竟是一個未知的天下,涓滴不敢托大,一字一句緊緊地記在內心,與貞女廟有關的部分聽得格外當真。
沐蘭本想暖場的,成果冷了場,內心愈堵悶。特長拍一拍桌子,強擠出一個笑容來撒嬌道:“說嘛,說嘛,你們若不給我些差事辦辦,我可不依。”
話兒裡帶著抱怨,手上卻冇捨得使出多大的力道。
張氏攢了一籮筐的話兒,恨不能一下子倒給沐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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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跟郝姑姑一樣不想拖累沐蘭,但是想了這很多年,好不輕易有了密查一二的機遇,錯過了實在可惜。內心掙紮著,張了幾次嘴,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如果得空,就幫我找一找兒子吧。”
活著,不過是為了爭口氣,等著瞧一瞧老天如何獎懲那對心腸暴虐的狗男女。即便不能親眼瞧見他們遭報應的模樣兒,也要硬結實朗地活到那一日。
為了給沐蘭踐行,張氏拿出傾家蕩產的勢頭,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可惜離愁繚繞,大師都冇甚麼胃口。
甚麼貨郎啦,甚麼賣花兒婆子啦,丟了娃的婦人啦,找不著孃的小娃娃啦,崴了腳的白叟家啦,都有能夠是拍花子或是跟拍花子一夥兒的,你可千萬留意著些,莫一時心軟就上了他們的當,把你那副美意腸收起來。
時候過得緩慢,一眨眼就到了出的前一日。
甭管是真的還是編的,一股腦兒地說給沐蘭聽,“……外頭可不比島上,好人多著呢,你莫瞅著人家麵善就當是好人。
又細細給沐蘭描述甚麼樣打扮的是官,甚麼樣打扮的是兵,見了甚麼人該避開,碰到困難該去找甚麼人幫手,甚麼處所能去,甚麼處所不能去……
你冇見過的東西多著呢,莫瞧見甚麼熱烈都往跟前湊,莫管閒事,莫亂吃旁人給的東西。
“怎的不生?”張氏抹了一下眼角,板起臉兒來嗔道,“你當我跟你一樣冇心冇肺?”
“是我不對,我給您賠不是啦。”沐蘭把撒嬌耍賴的本領拿出來,三言兩語將張氏哄得臉上放了晴。兩人相視一笑,這便冰釋前嫌了。
隔三差五做一回,攢下滿滿兩罈子,全數給她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