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主街拐入冷巷,旺財前後襬布望一望,見無人重視,便一把抓住沐蘭的肩頭,“沐蘭,你跟叔交個實底兒,你究竟是啥人呢?”
忙忙擺手道:“用不了那很多,預付一兩就夠了。”
“是鄙人未曾假想全麵,有勞小兄弟提示了。”韓掌櫃朝她抱一抱拳,又含笑地望著她,“至於小兄弟要預付的銀子,二十兩可夠?”
“……那是姑侄兩個,就住在我們鎮上。婆子不知是做甚麼的,侄子是個結巴,給人送柴送水,走街串巷賣些針頭線腦,甚麼活兒都做。
縣太爺開初還冇當回事兒,把人關進大牢裡就不管不問了。誰知當天夜裡睡得正熟,就聽‘嗖’地一聲,一把這麼老長、雪亮雪亮的刀子,直直地插~在了枕頭上,離他耳朵隻要半寸不到。
她隻想多少拿些錢兒歸去,給玉輪個盼頭,二十兩就有些過了。
唉,不幸見兒的!”
旺財這纔想起她在海裡傷了腦筋,不記得事情了,鬆了手,歎一口氣道:“俺揣摩著你怕是來頭不小,本該嬌生慣養的人兒,倒跟著俺們這些糙男人刻苦受累。
語氣略頓,又谘詢沐蘭的定見,“那麼鄙人先付二兩銀子作為定錢,依小兄弟看可使得?”
縣太爺是恐怕那位大俠不知他儘了力,有朝一日狗頭不保,這不剛科罪就急著拉出來遊街了嗎?”
可另有一個玉輪。
“誰說不是?剛纔出來叫罵、哭暈叫抬歸去的那位大嫂,就跟我住在一條巷子裡。家裡的女娃都許下人家了,出去買個頭花兒的工夫,人就冇了。
人群“嘩”地一聲騷動起來,紛繁往兩旁湧去,將中間的路麵讓了出來。沐蘭也趕快遁藏到一旁,順著世人的視野望去,就見兩輛囚車在一眾衙役的押送之下緩緩駛來。火線有一衙役提鑼開道,走上幾步便敲得一聲。
凡是曉得些時務的,哪一個還肯華侈束脩紙筆錢兒?男娃都去做工種田了,還能叫女娃去做文章考秀纔不成?也隻要那門庭顯赫的人家兒纔講究甚麼讀書知禮,打小教誨女娃們讀書認字兒。
聽我那在縣衙當差的表弟說,他們拐人的時候,好死不死地叫一名武功高強的大俠給撞上了,先打一頓逼得他們招了供,又將供狀釘在腦門兒上,扔到了衙門口。
由此可見,沐蘭的出身非富即貴。
他之前就覺的沐蘭言談舉止不俗,本日見地了她跟韓掌櫃談買賣的模樣,更加認定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娃娃。
韓掌櫃並未幾問,喊來賬房,寫好票據,依著她的意義支取了三兩銀子,一兩是她的,彆的二兩是給海子的定錢。隨後又同旺財立下采辦布匹的契書,各自署名畫了押,一人一份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