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女人的話兒,確是來客人了。”那婆子彎著腰,滿臉堆笑地答道,“說是老太君的孃家人,這會兒正在背麵廳裡用茶呢。”
佛家有雲:種如是因,收如是果。倘若她叔父還活著,她還真想看看他現在是甚麼樣的神采?
祖母靠不上,叔父又是個藏奸的,她一個孤女過的是甚麼樣的日子可想而知。等解國公訂婚的動靜傳來,她在安家的職位更是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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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重華見到沐蘭就是好一通抱怨,“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見了,叫我好找。”
安將軍並不是安家獨子,身下另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她這叔父文不成無不就,早早就成了親,幫著家裡打理田莊和鋪子。安家統統人都當他是個誠懇渾厚的,安將軍暮年喪父,對這個獨一的弟弟更是掏心掏肺。
龜年承諾一聲,腳步緩慢地去了。
安老太君聽這婦人哭訴了半日,麵上始終風不動水不響的。
這會兒正捏了帕子抹淚,“……公公致仕以後,家裡的日子是一年兒不如一年兒。田裡本就冇甚麼出息,開春一場大雨降下來,好好的秧苗兒全給毀了。
特地拐進幾家珠寶鋪子看了一遭,聽裡頭的伴計先容,說都城這陣子風行大件的金飾,甚麼花禽鳥獸,甚麼山川樓閣,花腔越繁複分量越重越受歡迎,一整套金鑲玉的加起來足有一二十兩。
可就是如許一個誠懇渾厚的人,趁安將軍病重之際,把將軍府的產業掏個精光。等她摒擋完喪事再去盤點時,就隻剩下她母親留給她的那點子嫁奩了。裡頭的好料子好木頭全叫換成了次品,古玩書畫也有一多數是假的。
若不是賭那一口氣,她也不會痛快地承諾解國公,入國公府為妾。
那但是我們一家子的頂梁柱啊,他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女人拖著一群孩子如何度日?若不是實在冇轍了,我也不會厚著臉皮求到姑母您的跟前兒來。”
沐蘭一怔的工夫,趙重華便扯了她的袖子,抬高了聲音將她心中所想問了出來,“安老太君不是孤女嗎?哪兒來的孃家人?”
進了大門,瞧見轎廳那邊多了幾乘肩輿,便點了門房一個婆子問話,“府裡來客人了嗎?”
出了異珍閣,去逛剩下的半條街。趙重華還是大手大腳,五花八門買下一堆,連沐蘭這邊的人都給她叫去幫著提東西了。
背麵的花廳裡,安老太君神采淡然地坐在上首,下頭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生得一張瘦長臉,高顴骨薄嘴唇兒,天然帶著幾分刻薄相。
沐蘭倒是看的時候多,買的時候少。她滿心想的都是金飾圖樣,留意察看來往行人的穿著打扮。都城不比小鎮,拋頭露麵的撤除男人,就是上了年紀的婆子媳婦,偶有幾個年青女子,也都是費事出身,頭上身上少有飾品,實在冇甚麼可鑒戒的。
不但頭上,頸子裡又是圈又是墜又是鏈的,一隻手腕上能掛七八個金鐲子,連鞋子的雲頭都是金箔的。有人給她估摸了一下,說她出來一遭,渾身高低的金子總有五六十兩。
沐蘭嗔一句“吃貨”,扭頭叮嚀一聲,叫馬車到前頭的街口等著。漸漸悠悠地漫步疇昔,各自上車上馬,掉頭回了國公府。
趕上陰天還好,一出太陽,隻瞧見渾身金光,臉麵兒甚麼的全都瞧不清楚。曉得的都曉得是她出來了,不曉得的還當佛祖顯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