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則盯著沐蘭的衣裙看個不住，她活了十來年，向來冇見過如許都雅的衣裳。也不知是拿甚麼料子裁的，乍看素淨得很，可一動起來便流光模糊，煞是都雅。

第二日，於氏公然帶著安雪上門了，打著拜謝的幌子，帶了幾樣簡薄得不能再簡薄的禮。

紅玉捧著那雙鞋和抹額直皺眉頭，布料是舊的，花色也早不時髦了。來這幾次，光從國公府帶歸去的布料就有好幾匹，做鞋和抹額能用去多少，都捨不得用些好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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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蘭的事情，於氏在江州便曉得一些。來到都城這幾日，又從坊間聽了些雜七雜八的，加上在國公府進收支出好幾次都冇見著人，便認定沐蘭如傳聞普通邊幅醜惡。等沐蘭一露麵兒，方知錯得離譜。

“老爺子重視保養，身子骨比家父還結實呢。”安慶中笑道，“來的時候，祖父還再三叮嚀侄兒……”

安老太君叫人清算了，又叮嚀沐蘭道：“領著你表妹到背麵換身衣裳去。”

安玉鬆原當家裡的姐妹便是貌美的了，見著沐蘭才曉得甚麼叫雲泥之彆。

紅玉承諾一聲，依著叮嚀著人往鬱汀閣傳話。

安慶中原還因安老太君冇請太醫給他瞧病耿耿於懷，依著老大夫的叮囑服藥進食，保養一陣子，身上公然見好，纔將那份抱怨按下去。先叫於氏透個口風，說是能下床了，過得兩日，便帶著老婆後代過府來給安老太君叩首。

見了麵一口一個姑母叫得親熱，又說他父親是如何惦記姑母的，隻年紀大了，受不住車馬顛簸，這纔沒有過來看望。

瑞喜也有些不解，拉了過來傳話的檀雲探聽，“前幾次都冇叫見，這回是怎的了？”

恰逢莊子上來送夏至的鮮貨，地三鮮水三鮮樹三鮮，每樣帶了滿滿一筐歸去。留足自家吃的，餘下的叫個老仆擔出去賣了，折換成銀子收起來。

紅玉聽她說備著見麵禮，心頭一哂，又要拿不值幾個錢兒的東西賣情麵換好處呢。

本日無課，沐蘭正想稟了安老太君，往趙府走一趟，趁便將她畫好的圖紙送到韓掌櫃那兒去。傳聞安老太君叫她去前頭見客，頗感不測。道句曉得了，便喊了人來給她打扮。

沐蘭還未曾多想，朝安玉鬆福了福，“表哥安好。”

於氏趕快咳嗽一聲打斷丈夫，將話頭兒搶過來，“怎也不見我那外甥女兒？我這見麵禮一向備著，來了幾次都冇機遇拿出來。”

安玉鬆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表妹”，纔想著要行禮。慌裡鎮靜地往起站，衣袖掛到桌上的茶盞，將滿滿一盞茶全都潑在安雪的身上。

第一眼望疇昔便挪不開視野，把“男女有彆”、“非禮勿視”甚麼的全都拋到了腦後。

安慶中冇覺出她是客氣，興興頭頭地提及來，“蒙姑母掛念，家父很好。隻是致了仕俄然安逸下來，有些不風俗。還好祖父每天兒拉著他一道垂釣打太極，不然閒也閒出病來。”

安雪尖叫著跳起來，所幸茶是溫的，隻濕了半幅的裙襬，未曾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