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麼不好的?女人纔來的時候還穿過瑞喜姐姐的衣裳呢,她比女人還崇高不成?”寶福本就是個凶暴的,這會兒人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兒就更衝了,“便是我們的衣裳,也比她本來那一身兒好很多。”
寶福內心有氣,話頭兒攔得還格外快些,“哎呀,丹祿是挑衣裳去了,還是請裁縫做衣裳去了,怎的這半日還冇好?”
於氏領著安雪過府幾次,回回拎幾樣薄禮,換得盆滿缽滿歸去。府裡的下人劈麵不敢群情,背後怎不說嘴?風言風語的冇少刮到鬱汀閣來,瑞喜幾個還當言過實在了,將下頭嚼舌的婆子丫頭怒斥了一頓。
隔著簾子,安雪冇瞧清楚,又不好推開寶福硬闖出來,隻得轉返來,在羅漢床上坐了。端起茶盞喝了兩口,便盯著沐蘭的衣裳讚道:“表姐這衣裳可真都雅,我就冇有如許的。”
來了幾次都冇有機遇往裡頭去,隻曉得國公府大得嚇人,卻未曾見地過有多少個院子,多少間屋子,園子裡又是多麼風景,恨不能跟著兒子一道轉轉去。
安雪說這話兒清楚就是想討東西,寶福唯恐沐蘭風雅慣了,張嘴便許了送她,忙將攢盒往她跟前推一推,“表女人,您用些點心。”
心中不悅,可也不肯同上門做客的人撕破臉,淡淡隧道:“我房裡的丫頭叫我寵壞了,還請表妹莫要見怪。”
肚腸裡盤算了策畫,忙推一推猶自扯著裙子泫然欲泣的安雪道:“快跟你表姐去吧。”
安玉鬆內心感激安老太君替他得救,那聲“多謝姑祖母”便說得格外樸拙。出得門來長舒了一口氣,寬裕方纔退去,想起沐蘭又止不住麵紅心熱。
每返來國公府之前,於氏都要耳提麵命,叫女兒扮得渾厚不幸一些。安雪在江州故鄉原是嬌縱慣了的,一時半刻還能縮起脖子裝相,幾次三番叫寶福壞了功德,那火氣便壓不住了。
有安雪從中牽線,再叫安玉鬆利用力兒,說不得連兒媳婦兒都討到手了。
安雪涓滴冇覺出自個兒討了人嫌,在外間轉得一圈,又探了頭往裡間張望。
頓得一頓,叮嚀寶福,“你去瞅瞅,衣裳怎還冇挑好?”
安雪進了門便轉著眸子著四下裡打量,本來隻覺著沐蘭穿得好,哪兒曉得屋子裡的安排更好。不說旁的,光是屏風就叫她大開眼界。又是插屏掛屏,又是炕屏桌屏,一整套俱是嵌碧玉的,雕成翠竹山川圖案。
等寶福分沖沖地出去,把事兒一說,也叫氣得不輕,乾脆把箱子一合,指了梳財道:“我瞧著你的身量同表女人差不了多少,你去尋一身兒你的衣裳出來給她換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