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微微一笑，轉向安雪問道：“不知表妹都讀了哪些書？”

安雪剛想說“一家人有甚麼毛病”，見沐蘭已經起家往外走了，隻得將嘴邊兒的話咽歸去。來了一趟，就得著一身兒衣裳，內心頗不痛快。

她確是籌算將沐蘭當作男兒來養的，可沐蘭到底不是男兒，該守的端方禮法還是要守的。於氏打的是甚麼主張，她也猜得出來。莫說她冇這個意義，便是成心，也不會叫兩個小輩兒越出禮數去。

沐蘭打眼一看就曉得幾個丫頭弄鬼，趁安雪低頭看衣裳，特長點一點丹祿。丹祿曉得她不會見怪，揹著安雪做了個鬼臉兒。

安老太君幾不成見地扯了一下嘴角，怕不是想差了，是想著鑽空子呢。

丹祿將衣裳拿出去便一迭聲地報歉，“這一身兒衣裳是下頭人做來貢獻女人的，尺寸小了些，女人穿不上，就給擱起來了。

於氏冇推測安老太君回絕得如許痛快，臉上的笑幾乎掛不住，垂了頭道：“姑母經驗得是，倒是我想差了。”

梳財一麵跟著寶福、丹祿清算東西，一麵心疼自個兒那身衣裳。還想著陪沐蘭出去赴宴的時候穿，做出來一回都冇捨得上過身兒，倒便宜了旁人。

表示了幾次，沐蘭隻作聽不懂，拿了麵兒上的話對付幾句。她心中著惱，乾脆挑瞭然說，“我還冇見過郡主的內室是甚麼模樣呢，表姐叫我出來瞧一瞧，開開眼吧？”

陸辛行伍出身，技藝好，酒量更高。同安慶中父子兩個又冇甚麼好談的，便一杯接一杯地吃酒。

安老太君將手上的杯子一放，“沐蘭讀的是女四書，跟奔著科舉讀的書能一樣嗎？侄媳婦兒這話倒是冇個論道了。”

安老太君拿眼一睇沐蘭，將這個困難拋給了她。

正如寶福所說，梳財的衣裳也比安雪那一身兒好很多，又是嶄新的。安雪不疑有他，隻嫌棄料子跟沐蘭身上穿的不一樣，拐彎抹角地抉剔了幾句，“下頭人就拿瞭如許的衣裳來貢獻？端的故意，就該挑表姐能穿的料子做了奉上來。”

丹祿怕沐蘭不好回絕，忙道：“方纔開箱子找衣裳，還未曾清算安妥。”

本日原該是寶福和龜年兩個隨身服侍的，因方纔那樁官司，便換了瑞喜去。

安老太君中午公然留了安慶中一家用飯，府裡還未曾治過大席，隻趙夫人和趙重華來時開過幾次小宴。灶上的人難有機遇一展技藝，非常用了些心機，山珍海味地整治了滿滿一桌子。莫說安雪，連安慶中和於氏都直了眼。

“鬆哥兒曉得長進是功德，從外頭給他尋個館就是了。”頓一頓，叮嚀紅玉，“你托人探聽一下，尋個好的。”

紅玉聞言幾乎嘲笑出聲，便是遠親的兄弟姐妹，過了七歲都要分院子，不準再廝混在一處，更何況女人跟表少爺如許隔著幾輩兒又隔著房的表親了？幸虧家裡還出過一名仕進的，竟說出如許上不得檯麵的話兒。

“那哪兒成？”丹祿忙忙擺手，“我怎好拿姐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