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應了聲“是”，辭職出來，隻覺麵前一片茫然。一起恍恍忽惚的，等回過神兒來，已經回到了鬱汀閣。

安老太君若在過繼的孩子長大成人之前過世，沐蘭暫返國公府，代替安老太君打理國公府，行撫養教養之責，直到孩子能夠頂立流派為止，李家不得以婚約家規停止勸止；

考慮了半日，還是在文書上蓋了印鑒。拿給李夫人的時候，卻忍不住抱怨，“這安老太君也太剛強一些。”

李繼業看完大皺眉頭，“這那裡是攀親，清楚是和親！”

可她能說不中意嗎？

――(未完待續。)

若因為我的剛強和私心，叫你錯失了一樁大好的姻緣。你將來的日子如果過得不快意，豈不要抱怨我一輩子？”

李滄怔了一怔，隨即喜出望外，“太君，您這是允了？！”

這輩子便入鄉順俗，徹完整底地做一個小女人。將贏利養家的活兒交給丈夫，光宗耀祖的任務交給兒子，她儘管吃好穿好，賞花觀雪，讀書品茶，名正言順、心安理得地地過下落拓有為的日子。

過繼的孩子在長大成人之前若呈現甚麼不測，需得重新過繼一個；結婚七年以內，沐蘭若無所出，可從李家門裡過繼一個孩子到沐蘭名下，再過繼到國公府……

諸如此類，共有十餘條。

李夫人趁機勸道：“解家女人身份特彆，我們必定不能像對待普通兒媳那樣對她。老爺如果感覺內心不舒坦，等他們新婚過了，便叫他們分出去另過吧，如此三下裡都便宜。”

滿院子的婆子丫頭還不曉得她已經定了人家，像平常一樣各司其職地做著事。

安老太君見她一言不發，悄悄地歎了一口氣，“你既無貳言，那便放心備嫁吧。”

何樂而不為呢？

李夫人冇想到他這一跪還真成了事，心下天然歡樂。安老太君冇說叫請了媒人疇昔，而是叫她疇昔，想必是有話要說。不敢怠慢，趕快清算一番，坐車往國公府而來。

這跟入贅有甚麼辨彆？

他不爽歸不爽，沉著下來想一想，安老太君提出這些前提也有情可原。畢竟國公府隻要那一根獨苗兒，本來是要招贅的，是他們死纏爛打，非要求娶。安老太君能夠竄改初誌，已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他們另有甚麼資格怪人家前提刻薄？

沐蘭抿了抿唇，不知說甚麼纔好。

說著將那份文書遞給她，“這是我承諾這門婚事的前提，你也看一看。該考慮的我都已經考慮到了，你若覺那裡不當，大能夠提出來。”

因著李滄莽撞行事，帶累她的名聲受損，她提起李滄的時候也未曾暴露個討厭之情，便認定她對李滄懷有好感。是以承諾李夫人之前，未曾問過她的意義。

這幾日先有李滄在國公府門外長跪不起，又有李夫人進收支出，沐蘭已經有所預感了。可猜想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愣在當場。

回到房裡換了衣裳，靠在暖榻上，打量著這住了尚且不滿一年的屋子。一桌一椅，一床一塌，每一個處所擺放著的每一個物件，都是那樣的親熱。

依著這些條目，他們娶返來的便不是李家之婦，而是一個不受家規束縛的祖宗，人家說回孃家就回孃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如果在外頭做了甚麼不成體統的事兒，他們冇有管束的權力，卻要背上家教不嚴的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