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不覺得意,捧著精美的花盞自顧自地咀嚼玫瑰露。李溪同她說過,李夫人最擅調製酒露,本日宴請要用的各色酒水都是李夫人親手釀造的。這玫瑰露入口甘醇,氣味芳香,冇有半分澀感,確切比著先前喝過的滋味都要好上一些。
方女人扯著濕淋淋的裙襬,委曲得想哭。這身衣裳是為了插手花宴新做的,才上身這一回。冇想到會出如許的變故,未曾帶著替代的衣裳過來,這副模樣兒還怎個坐席?隻能提早歸去了。
沐蘭打眼掃疇昔,冇瞧見閻靜蘿的身影,想是往一層陪趙老夫人去了。梁苡薰正和幾個小女人聊得熱絡,一眼瞥見沐蘭和黃黎,便指著窗外大聲隧道:“你們瞧,那兩隻是不是烏龜?”
眼瞧著花盞朝自個兒這邊傾來,沐蘭手中的玉箸一點,盞口立時轉了方向,大半盞紅彤彤的玫瑰露悉數潑在了一個姓方的小女人身上。
叫了人來清算地上的水漬,改換花盞,叮嚀貼身丫頭領了方女人到抱廈去,將身上拾掇潔淨。又歉意地望向沐蘭,表示她多擔待。
當初下帖的時候,李溪就曾提示過李夫人,說梁苡薰同沐蘭不對於。李夫人在宴上見過梁家母女多少回了,對她們的所作所為也非常惡感,然梁家現在是搭上皇家的新貴,若將她們漏下了,隻怕招來記恨。考慮一番,還是著人送了帖子疇昔。
梁苡薰把嘴一撇,正要刺上兩句,就聽沐蘭先開了口,“我們談談?”
沐蘭一把拉住她,衝她搖了點頭,表示她不成打動。
“疇昔是冇有,不過現在嘛,我們之間應當有很多好談的。”沐蘭衝她一笑,“你說是不是,準王妃?”
沐蘭心知梁苡薰冇能算計到她,必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實在叫人膩煩。一麵吃席,一麵留意著梁苡薰的動靜。
“呀!”方女人驚叫著向後跳去,一腳踩了背麪人的腳麵上。
閒談一陣子便開了宴,閻靜蘿始終冇有呈現,剩下的人中當屬沐蘭和梁苡薰的身份最高,叫安排在首席上。梁苡薰雖接了賜婚聖旨,可尚未拿到王妃的金印寶冊,自當排於沐蘭之下,卻搶先一步坐到了主賓席上。
有聚在視窗撫玩著外頭爭奇鬥豔的春花,投食餵魚的,有的要了紙筆憑欄臨摹的,有調絃奏曲的,有吟詩作對的。那些對花景和風雅之事冇有興趣的,便湊作一堆兒嘰嘰喳喳地談笑著。
這水閣分高低兩層,夫人們在一層,小女人們在二層。冇了那道似有還無的屏風,也冇了拘束,小女人們言談舉止愈發放得開了。
沐蘭前後襬布瞧了瞧,“這裡不是說話的處所,我們找個平靜的處所再談吧。下人也不要跟著了,就我們兩個伶仃談一談,如何?”
沐蘭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眼,“倒的是你麵前的花盞,怎成了我搞的鬼?”
沐蘭權當冇聞聲,嘗過玫瑰露,又執箸夾了一塊花瓣糕細細咀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