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影終究慢了些,那道黑影曲臂擋住青影刺來之劍,眸子裡一片淩厲之色,低聲吼道:“你瘋了嗎?”
蕭紀聽完麵上稍稍和緩了些,實在也隻是摸索,要非真的信賴他,他早就脫手了,又怎會安然等著宿雲脫手。“過來這邊”蕭紀用玉扇指了指他身前的處所。
黑影單膝跪倒,垂首恭敬,“皇上”。隻兩個字,那般難堪的語氣,任誰也懂了他的意義,不肯再打了。
一圈圈的微波垂垂盪開,從徐到疾,由少最多。
蕭紀掃一眼中間呆立著的人兒,麵上勾畫起一抹笑意卻讓人冷的徹骨,下頜微抬指一指宿雲,“去,打贏他朕便饒了你瀆職之罪”。
“是,部屬明白”暗處傳來一句,幾聲輕微響動後又靜下了,宿雲應是分開了。
聽到這般動靜,亭渾家反而平靜不作反應,劍眉輕挑,唇角微勾,麵上愁雲一掃而儘。
“持續打啊,為何要停下來?”亭內之人輕抖袍擺,漫不經心腸道。
“饒過他?”蕭紀驀地提了調子。青影還將來及點點頭,宿雲就說話了,“部屬瀆職,甘心領責,不敢告饒”。
宿雲聽令,一瞬隱了身。
“起來吧”蕭紀移開玉扇,放了蕭宇。
蕭宇腦筋裡“嗡”一下,有些嚇呆了。話既說到這個份上,蕭宇如果再不懂何意那便是真蠢了。
青影嘴角一抽,心內暗歎不利。扯扯嘴角笑得跟那假花一樣,“皇上”,撲身疇昔跪好,滿臉無辜的模樣道:“這不管宿雲的事,您便饒過他吧”。
措置完一人,另有一人。
“皇上近幾日憂思難明,蕭宇纔想到這一招。想著皇上癡好劍術,才投其所好。皇上又不甘心見蕭宇,蕭宇也隻能這般了。蕭宇如勇敢有那種心機,早該自刎賠罪了,還哪敢來滋擾皇上。您就是借蕭宇十萬個膽,蕭宇也萬不敢有行刺皇上之意,請皇上明鑒”
“你的參議就是偷襲麼?”蕭宇停下把玩玉扇的行動,直直望向蕭宇道。
“你”黑影氣結,手中劍向右挪動幾分,忽而向左閃身躲開了青影的壓抑。
“方纔進得宮來”
蕭紀迴轉過身,頓了一會兒才道,“現在宿雲不在,朕給你機遇讓你刺下那一劍”。
亭渾家豎耳,公然聽到聲響,水聲起,腳步輕,劍聲破空襲來。
自液幽宮南門而入,向北而行穿過幾道遊廊門苑,視野豁然開暢。幾層白牆交相環護,綠柳低垂,奇花怪草,怪石嶙峋,幾處樓榭,幾落亭台。再行數步,入眼便是身處假山環繞中的皇城第一碧湖太和湖,水皆縹碧,百丈見底,翠荇交橫,遊魚細石,清澈見底;碧波泛動,吵嘴鴻鵠,弄水玩耍……
“按雲凃的端方辦”蕭紀幽幽隧道。
“好好的打算竟被你所阻了,公然不負‘黑瘟神’之稱,倒黴”青影收回劍,瞪一眼黑影憤然道。
“那就是你給朕的見麵禮麼?”蕭紀手裡把玩著玉扇,清淺地笑著。
兩道身影,一青一黑,在亭內打將起來,身法脆快看不清招式,隻聞見利劍破空,兩刃相接的聲音。
宿雲不行動,不是他不肯聽令,是他底子打不過“刺客”。要說輕功隱身,皇城以內自是無人比得上他;但要說招式,那他可隻是部下敗將罷了。皇上如是說便是不會饒過他了,還是溫馨待著,靜候皇命便可。
“若不是宿雲,你的那劍真的會刺下去麼?”蕭紀起了身,踱到亭子的一邊又去觀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