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找新來的王公公。”高啟早有籌辦，從荷包裡摸出了一塊碎銀子來，塞到了那人手中：“至於我們是誰，你還管不著。”

高啟走上前去，舉手拍門，小箏緊緊的抓住慕瑛的手，眼睛盯著宮門，有些驚駭，唯恐裡邊會躥出甚麼非常的東西出來。

被小箏丟在地上的燈籠已經燒了起來，嗶嗶啵啵的響著，火苗躥得老高，照亮了高啟的臉，他的眼睛焦心的盯住了慕瑛：“阿瑛，你冇事罷？”

慕瑛站在那邊，腳下生了根似的，已經被惶恐得一動也不能動，聽到這句話，這才緩過神來，站在那邊的，是高啟。

慕瑛低頭，冷靜無言，看著本身的影子與高啟的影子堆疊，兩人一高一矮，影子也是一長一短，偶然彷彿連在一處，偶然又分開，可他們的手卻仍然還是牽在一起。

夜色深深，一線彎彎的下弦月淡淡，四周稀稀拉拉幾點星子，眨著眼，收回微小的光。

“我冇事！”慕瑛儘力說出三個字來，可聲音裡也有了幾分哭腔。

“你放心，我會極力。”高啟伸脫手來牽住慕瑛朝前走，輕聲細語：“那是你家裡的一片情意，對你來講意義不凡，我曉得你的感受。”

“多謝高至公子，高至公子真是仁義。”王公公感激得痛哭流涕。

此大家間，又有多少次能如這般的牽手行走，等他們年紀稍長，或許便是一個相望的眼神都不能夠。

小箏走在慕瑛身邊，挑著一盞小小的燈籠，淡淡的燈影將主仆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單瘦得就像兩根竹竿。走到宮門邊上，小箏笑著對兩位宮女道：“我們家大蜜斯想去煙波台那邊瞧瞧。”

門口的宮燈透過紅紗的罩子，暖暖紅黃色一團，守宮門的兩個宮女望瞭望朝門邊走來的兩個小小身影，有些奇特：“咦，這麼晚了，瑛蜜斯還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