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我開口道:“皇後孃娘正忙著,這點事就不必費事她白叟家了,我去一趟吧。”
見我如此看她,陳婤有些不安閒,難堪一笑,問道:“公主如此看著奴婢何為?”
“不必了,你著人去回她,隻在宮中好生養息便好。”
“心猶首麵也,是以甚致飾焉。麵一旦不潤色,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險惡入之。”
我幫她天然不是圖她的謝,隻不過一時憐憫罷了,再者說,如果給皇後曉得了,我與她來往密切,怕是不當的,因而言道:
怪不得比來不見楊諒進宮,本來是出了遠門,如許的寶貝,應是人間獨一無二的,他竟能求得,想來也是費了很多周折吧。
“謝公主!”兩人皆感激涕零,跪倒便拜。
自從我抱病以來,皇後便免了我的存候,倒是她常來看望我,算算日子,也快有兩個月了,這一日,氣候晴好,我帶陳婤去永安宮。
楊諒遙遙的看著我,因為間隔遠,我看不清他的神采,也不肯看清。自打從漢王府回宮後,我更是盤算主張,避開楊諒,如果任由他如許下去,恐怕於誰都倒黴,以是,在我抱病期間,他雖三番五次前來看望,卻全都被我拒之門外。
而陳婤則立在我的身側,一身淡紫色煙紗衣裙剛好迎著輕風飄搖,班駁陸離的陽光斜斜灑在她的臉上,有點點的明麗,更有樹葉掩蔽的班駁暗影,一時候,我竟有些惶惑,我所看到的,是一張明麗與暗影共存的絕美麵龐。
“公主,這是漢王殿下親身趕赴沐陽山尋來的,山中的長空老道曾言,此物本是沐陽山顛一塊石,因其數千年來受陽光之暉映,儘得陽光之暖氣,是以成玉,名通靈暖玉,傳聞是祛體內寒氣的絕佳物品。”
我麵含笑容道:“阿及,不必如此多禮,有甚麼事,但說無妨。”
皇後不顧我的害臊,仍舊言道:“還好,又不會嫁到彆家去,到底還是一家人,你現在身子骨太虛了些,待個一兩年,及笄以後,再行大婚吧。”
我想起那位詩詞歌賦俱精的斑斕女子,心中也甚是憐憫,因為她得了皇上的寵嬖,雖則隻要一次,卻讓皇後起了嫉心,一貫待她刻薄,現在她抱病,請不動太醫,約莫也是因為宮中的人向來拜高踩低,見皇後不喜,天然也懶怠去服侍。
楊廣喜紅色,一襲白衫在身,清爽超脫,不管周邊的人穿得有多繁華與富麗,卻總也諱飾不了他的光彩,那份素淨便是皇宮中最奇特的風景。而楊諒喜青色,固然也素淨之極,但倒是與楊廣分歧的,青衣裡透出的那份清秀超脫亦是獨一無二的。
如此馳驅,我倒是乏了,遂命孫公公領了太醫去落梅宮,而我則攜了陳婤回望悠閣。一起之上,陳婤一向心神不寧的,我憐她姑侄情深,便允她去照顧陳朱紫幾日。
我微微羞赧,垂下眼瞼,微微嘟著嘴道:“娘娘就會諷刺纖兒。”
皇火線纔去給麗君籌辦犒賞,即便曉得了此事,也不免會因為嫉心而置之不問,而病倒是拖不得的,我決定幫陳朱紫一把,畢竟她是陳婤的姑姑,也算是我半個同親。
我嗬嗬一笑,剛纔內心微微浮起的一抹難以發覺的沉悶頓時煙消雲散,言道:“我本來有些餓了,有句話是如何說的?秀色可餐也,此時看你,我竟是越看越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