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淺笑點頭,甚是對勁。當下閒談了一會兒,便已至午膳時分,帝後賜宴,我與楊廣陪帝後一起用膳,倒也其樂融融。
“愛妃真是賢淑,怪不得連母後都對你讚不斷口,非是孤不肯修整王府,隻是軍務繁忙,實是難以抽出餘暇,現在有此賢渾家,孤大可放心了。隻是——不成過於勞累哦。”
我倚欄頂風,一邊取了些魚餌逗弄池中一群紅白相間的龍睛金魚,一邊與悅心隨便閒談。
“能跟從在晉王殿下身邊,兒媳未曾有半分委曲。”我忙回道。
“廣郎,我們晉王府也過於簡樸了,既然這些大殿都空著,不如由臣妾稍事修整如何?另有這後花圃,雜草叢生,倒像是座空宅了。”我謹慎察探著他的神采,心中唯恐他嫌我過於豪侈,遂又加了句,“臣妾不會大興土木,糜費財資的,隻要略加打掃補葺,使殿無汙垢,能夠容人,花圃也就植些淺顯花草。”
“是。”我服從退下,分開永安宮。
雖則皇後憐我,但到底是一國之母,凡事天然以大抵為重,她如此委宛的訓戒,已是給了我最大的恩寵了。
“纖丫頭還不改嘴麼?”皇後樂嗬嗬道。
“這都是母後陪嫁給你的侍女,孤倒是要沾愛妃的光了。”楊廣翻身下榻,漱了一下口,言道。
考慮到楊廣隨時會走,我不敢往彆處去,隻在金麟池四周逗留,此時正值春末夏初,金麟池一碧如洗,綠意盎然,映入視線的,是遍池巨大的荷葉,微有幾個尖尖的粉荷蓓蕾從綠葉中鑽同,嬌俏如婷婷少女。
楊廣挽住我的手,開朗笑道:
“廣兒一心為國事勞累,難有閒暇,前日大婚,本宮見晉王府竟破敗成那般模樣,真真是委曲你了。”皇後拉著我的手,清冷如露的翠玉護甲在我手背上輕柔的敲了兩下,言道。
楊廣公然冇有食言,三日來一向與我形影相伴,晉王府雖簡樸,卻也豪闊,共有三大主殿,六大側殿,東側我所居住的元心閣便是全府當中最為富麗的主殿,約莫是為了大婚而修整的。
仁壽宮內,我與楊廣對著帝後行三拜九叩大禮,
“母後有事,兒媳先退下了。”
次日是新婚的第三天,按例要去宮中向帝後存候的,一夙起來,打扮結束,府門口早已備好軟轎,我與楊廣相攜登入轎中,直往皇宮而去。
“平身!賜座!”
我撐起痠痛的身子,半靠在顏如翠竹的雕花玉枕上,看著身側仍舊鼾睡未醒的夫君,想起這一夜纏綿,心內生起一股彆樣的溫情,初為人婦的高興掛在眉梢。
“廣郎不消起床了麼?”
“是,父皇,母後。”
“哈哈,孤大婚,父皇特準了三日假,這三日不問政事,隻陪愛妃可好?”楊廣暢懷大笑,嘴唇又湊了過來。感遭到他濃濃的氣味,我慌的躲到榻的裡側,道:
一起之上,楊廣並不言語,一隻暖掌一向與我的手指相扣,端倪之間,情義濃濃。
“廣郎好不害臊,裝睡欺負臣妾。”
一時候,婢女們忙活起來,幫我二人換衣,梳洗,另有兩名年紀稍長些的宮女捲去榻上的被褥,另換上一套全新的,從銅鏡的倒影中看到,兩名宮女對著床單指了幾下,捂嘴輕笑,我臉上微微發燙,害羞不語。
“奴婢自八歲入宮,賣力永安宮的灑掃事件,現在已在宮中呆了十個年初了,若非皇後孃娘提攜,得以奉養王妃,怕是還在做些粗笨活計呢,這都是沾了王妃的福分。”悅心低眉順目,言語雖有阿諛之意,然卻不卑不亢,非常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