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事件龐大,哪有如此閒情?”
如此一想,心內更是五臟六腑俱裂,倒是冇有半分血意,彷彿窗外的雪片一樣,慘白有力,任風吹零,落入凡塵。
回至府中,楊廣言道:
次日,帝後的封賞下來,隨之一起來的,另有一批皇宮侍衛,因前月刺客之事,帝後憂心晉王府的安危,特特調了一班精銳對晉王府加強庇護。
“看來是我言中了,隻是這都城高低,凡夫俗子多如牛毛,能配得上錦霞的清雅之士卻如鳳毛麟角,不知是哪家公子好福分,能得錦霞青睞?”
“天寒夜冷,你與眾侍衛們也早些安息吧。”
“如此,我先在此恭賀錦霞了。冇想到本日閒訪,竟碰到這類美事,他日錦霞出嫁,不管是嫁得王公貴族,還是凡夫走狗,我必親身前去道賀。”
阿及在扯謊,從他躊躇不決的眼色中便可看出,隻是他不肯說,我也不好多問,隻得道:
令我不測的是,侍衛的頭領竟是阿及,多少算是故交,倒也更加放心。
“能令錦霞傾慕至此的,必是可貴一見的好男兒,如有機遇,我倒要瞧瞧。可不知錦霞何時喜結連理呢?我也好奉上一份大禮。”
“民女拜見太子妃殿下!”許是我腳步太輕,許是她過於出神,聽到我的話,她嚇了一跳,忙將手中針線丟在榻邊,恭身見禮。
更有一層,是我最擔憂的,那就是有那麼一天,他也會如楊勇普通,妻妾成群。
我本是想來錦霞這聽琴品茶,以求半日安寧的,冇想到恰好碰到這出,心內倒是大發獵奇,問道:
楊廣聽我如此說,神采和緩很多,略略沉吟半晌,眯眼打量著我,似笑非笑道:
“娘娘此話差矣,之前是錦霞自命狷介,隻覺得人間萬般皆為俗品,至碰到木公子後,才覺悟本來統統靠的都是個緣字。”
“木公子亦是販子之家,隻是他勤懇長進,曾言必獲得功名,方來提親。雖則錦霞並不屑於功名繁華,但男兒之誌,亦是令人敬佩的,不管他將來他是官是商,是繁華還是得誌,錦霞必跟隨之。”
阿及唯唯稱是,我微微側目,瞥見他俊朗的麵孔上兩條眉毛緊緊皺在一起,眼神閃動不定,彷彿心中有事糾結,卻又不知如何出口。終究是抱了抱拳,言道:
“娘娘諷刺了。”
天子會心,略略思考半晌,又踱步走來接過昭兒看了幾眼,然後哈哈一笑,朗聲言道:
“太子殿下夙來簡樸,為世人稱道,現在卻要為了得居安所而勞民傷財麼?”待警悟話中微諷之意,已然遲了,話既出口,斷無懺悔之意,見他麵色一凜,我忙又道,“東宮雖華貴,卻禍事連連,乃是不祥之地,父皇母後向來不喜豪侈,太子何不推了東宮,將晉王府改成太子府,怕是父皇母後更稱心些。”
這一日,我正哄了昭兒睡覺,忽聽得陳婤在側殿彈奏《碧玉曲》,濁音渺渺,聽得民氣裡舒坦,因而想到阿誰仙姿玉骨的錦霞,細細一算,已有大半年冇去過錦霞布莊了,還是懷胎五個月時去過一次。
我點點頭,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心頭升起一絲不安。總感覺阿及怪怪的,卻又想不出到底怪在那邊。
錦霞眸色微閃,嬌羞不已,手中撫著繡布上的鴛鴦,言道:
我忙著看顧昭兒,狗兒整日跟在我的身邊,不離半步,憂草整日纏著阿及學武,府內一片平和,漸趨安靜,而我的心境,卻總也冇法陡峭,即便一心隻在昭兒身上,仍會有半晌神情呆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