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是誰種在昭兒寢殿窗外的?”
此花香與驅蚊香融會在一起時,能致人催眠,與安神丸有異曲同工之效,於成年人來講,隻是有些頭暈打盹罷了,尚無大礙,隻是昭兒幼小,身子骨又一貫孱羸,如何禁得起這般日夜香熏?
“入夜,謹慎腳下。”
太醫們日日前來診脈,卻全都束手無策,恨得楊廣每人罰了三年俸祿,若再醫治不好,太醫們性命難保。
昭兒比來老是嗜睡,且整日冇精打采,一副病容,我開初覺得是氣候漸暖,人都會有些慵懶,光陰久了,便覺不對勁了,忙叫人請了太醫。
“單單是此花倒也冇甚麼,若非方纔憂草幾乎暈倒,恐怕我還不會曉得此花香與驅蚊香混在一起,能產生一種令人昏睡的毒氣,若不是我警省些,待到天亮,昭兒性命堪憂!”我長歎一口氣,仍舊心不足悸,後怕不已。
陳婤比來總不在閣內,我亦得空顧她。狗兒有一日說見到陳婤鬼鬼祟祟的往楊廣的寢殿去了,我心中生疑,卻又感覺不大能夠,我並未薄待陳婤,或許她是為宣華夫人的事纔去找楊廣的吧。
“不,如何會?昭兒的炊事一向是我親手摒擋。”
我心內納罕,如何能夠?昭兒的飲食起居無不是我親手摒擋,旁人底子就冇有插手的份。許是這名太醫醫術太淺,冇瞧出病來,因而我命人將禦病院的院令及有些資格的太醫全請了來。
這一次轟動了楊廣,楊廣再如何卑鄙,對昭兒倒是慈父之心。
或許是前幾日我一向守著昭兒未睡,剛纔昏昏睡去,這一醒來,腦中非常復甦,不似這幾日一向渾渾噩噩。
“娘娘怎另有這般閒情?再若不聞不問下去,您的皇後之位怕就要易主了!”
我能夠苛待昭兒,令他自行生長,但我毫不答應他的身材有半分差池。
聽她如此一說,我倒有些印象,彷彿在後花圃或者西側的竹韻苑見過,隻是何時長在了昭兒寢殿的窗外,就不得而知了。
目睹得昭兒一日日好了起來,在我的經心顧問下垂垂規複了體力,神采也變得紅潤起來,內心甚感欣喜,更是慚愧,因為我不敷細心,竟至我兒刻苦多日。
“憂草!快將那花扔出去!驅蚊香也滅掉!”
憂草方纔睡下又被我驚醒,慌得從速去扔花,狗兒就在殿外,聽到我的大聲呼喝,幾步衝出去,也不問啟事,一把將驅蚊香摔在地上,幾下踩滅。
我心中大驚,神采已近煞白,隻覺得是昭兒抱病,卻冇推測竟是中毒。悅心在側扶了一把搖搖欲墜的我。
眼看天子崩逝已過七七,楊廣又忙著即位事件,我每日裡隻伴著昭兒呆在元心閣,目睹得昭兒一日日委靡下去,隻要以淚洗麵。
憂草不斷的跳舞,狗兒亦不斷的安慰,卻徒惹我煩惱,喝道:
世人麵麵相覷,個個瞪著蒼茫的雙目衝我點頭。
我撫胸靜氣,昭兒被我一嚇,大哭起來,我一邊哄他,一邊問道:
“說,晚香玉是誰種的?!”
很快,我將昭兒帶到我的寢殿,哄他睡下,方將元心閣的人全都喚到大殿。世人睡意正濃,忽的被我喚起,全都衣冠不整,麵色昏黃,揉著惺忪的雙目垂首立著。
天子駕崩以後,我雖不再言語,但楊廣為製止我“胡言亂語”,將我囚禁在元心閣。我想,這必然是楊素的主張,如果楊廣怕我胡言,就不會帶我去見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