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說出那句“若非袁天師的批字，朕早就容不得你了。”後，我就明白，我與他之間，再無伉儷之情，有的隻不過是算計罷了。

如許倔強的本性，倒是與當年的我普通，隻是我的那份清傲，早已被皇宮權勢的排擠與算計消磨殆儘。

“何必說搶？他從未曾是我的。”我本覺得本身早已不在乎，但心內還是一沉，有微微的酸楚溢上心頭。

言畢，長剪掄起，我尚未回過神來，她已嚓嚓兩下，剪斷了滿頭如瀑的青絲。

“方纔見娘娘與他一同來到，錦霞恨不能立即消逝，娘娘待錦霞這般厚愛，卻冇推測錦霞竟然搶了娘孃的丈夫，這叫錦霞於心何安？還望娘娘不要怪責的好。錦霞必長伴青燈古佛，為娘娘祈福，以求贖罪。”

“你非要這般率性不成麼？朕已一忍再忍，你何必再說出這般話來？當真是朕把你寵壞了！”言畢，一甩衣袖，喘氣亦有些粗了。

“不，還是不要叫她跟我一樣，我隻但願她長大後能夠覓得夫君，安樂平生。這統統，都要奉求娘娘了。”錦霞言語當中儘是感激，忽爾又慚愧道：

“不必了，木郎已死，妾心已枯，自此以後，與君斷交！”

我心內嘲笑，即便是真有令他神馳的女子，那也必不是我。但卻不肯多作解釋，隻抱過晗兒，言道：

“隻可惜晗兒年幼。”我看一眼婢女懷中的晗兒，疼惜道。

“不，晗兒與你，太相像了，你看她的眼梢眉角，無不透著與你普通無二的清傲與倔強，想必將來也是一個如你普通脫俗的女子，必會以有你如許的孃親為榮。”

如此說來，我倒遠不及錦霞了，畢竟楊廣對錦霞，是至心戀慕，哪怕這份情義長久，倒是逼真的。

從未見過楊廣對誰這般寬大過，若換作旁人，怕是早就起火了。

“既然你這般信賴，將晗兒交托於我，我必不負你，即便是拚出性命，也毫不會叫晗兒受半分委曲。”

楊廣看我一眼，彷彿心有所動，悄悄哼了一聲，正待拜彆，卻見錦霞起家幾步飛奔至階下，取過一把修剪花草用的剪刀，抬手放在頸上，言道：

我微微點頭，心內酸澀不已。

髮絲緩緩飄落，在輕風中悄悄顫抖，散散落了一地，碧藍的紗衣上刹時落滿了長長的如墨緞般的斷髮，如同被撕扯得碎成絲絲縷縷的心，那樣的輕，那樣的有力，隻須悄悄一抖，便能隨風而去。

“陛下息怒，既然陛下能與錦霞有這般緣分，想必陛下也該體味錦霞的心性了，何況她曉得陛下的身份不過半個時候，一時逼得太急，恐她難以接管，陛下且稍安勿燥，躲避一時，待臣妾安撫如何？”我看著楊廣，言道。

錦霞麵上的心疼跟著晗兒漸微的哭聲緩緩淡去，麵色越來越淡然，俄然哂哂一笑，略帶諷刺道：

“晗兒能得娘娘撫養，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將來便以娘娘嫡出為名，更是高貴，隻是切莫叫她曉得，她有我如許的一個孃親。”

錦霞麵上一鬆，悄悄撣去身上的斷髮，彷彿心力交瘁，有力再撐起家子普通，後仰一些，靠在花圃邊沿的矮牆上，定定言道：

“那麼，錦霞倒是死不得了。”

錦霞說得誠心，我心內卻苦澀不已，我的丈夫？她又何曾把我當老婆過？

我忙將晗兒交給婢女，來到錦霞身邊，從她手中奪過剪刀，拋棄，轉頭看著她的滿麵哀淒，心內憐惜，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