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半夜時分,阿及再次悄悄潛入永安宮,我支退世人,獨留阿及在寢殿。
“甚麼事?凡是娘娘叮嚀,微臣無不順從。”阿及言道。
阿及點點頭,目中似是閃過幾絲高興,卻又伴著憂心,言道:
阿及見狀,驚奇莫名,慌得亦趕緊跪下,急道:“微臣如何受得起娘娘這般大禮?”
“我這一去,隻要盈袖等人不說,隻怕至死都無人曉得,但是你若隨我一起走,豈不是很快便會被人發明?”
以後幾日,我再不拒食,隻放寬解情,保養身材,待規複如常,已是半個月後。
“如此,請盈袖姐姐受我一拜。”
本年的夏季來得特彆早,才十月半,便已降下第一場雪。永安宮門庭廖落,沉寂如死。除了尋食的雀兒偶爾會收回幾聲啁啾,便再無人聲。門外重重扼守的侍衛身上沾滿雪花,一動不動,如同雪人。
寒意沁人,幾個小宮女已是手腳凍腫,我命盈袖把碳分發下去,以免世人凍傷。現在的永安宮,自不會有太醫出去,如果抱病,便隻能自生自滅。
“自古至今,你見過哪朝哪代的後妃“瘋顛”後還能有機遇再見天顏的?遠的不說,隻言那曾被武帝金屋藏之的陳阿嬌,於武帝既有表親之情,伉儷之份,更有攙扶之恩,一朝遭陷,軟禁長門宮,若非以令媛買相如之賦,恐怕至死亦難見武帝一麵,即便如此,終是不得善果。更何況我與他的情義,尚遠遠不及漢武帝與陳阿嬌的情義深重。”
“莫非娘娘竟不是要帶阿及一同拜彆?”
待安撫完二人後,我言道:
言畢,推他一把,叫他歸去。
“臨時不要將此事奉告婆婆,你隻按我說的每日於閣房中假扮我便是,待我走遠,再細細說與婆婆聽罷,不然如果現在奉告她,我恐是走不成了。”
“等等,娘娘――
到底是才入初冬,尚未冷到極處,兩三日時候,雪已開融,夜風一吹,化作薄冰。
“但是――”阿及還是擔憂,我打斷他道:
見阿及微有躊躇,我嘲笑一聲,又道:
“我厭倦了深宮餬口,討厭這金碧光輝下的肮臟,我要分開,遠遠的分開,永久不要再回這個是非之地。”
盈袖泣道:“娘娘明知奴婢不會這麼做的,娘娘既執意如此,奴婢亦隻要應下。”
我不想扳連阿及,若我一人私逃,即便被抓,亦隻損我一人,而阿及,他有宇文一族數百性命,豈能為我擔當拐帶皇後私奔之罪名?
“這個――天下之大,怎會無我蕭美兒容身之處?總會有體例的。”我沉吟一下,言道。不是冇想過這個題目,但官方雖苦,總能想體例活下去,強比深宮險惡,不時如履薄冰。
我皺眉:“你不走?那隻要我先走了。”
阿及滿麵顧恤的點點頭,又為莫非:
婆婆畢竟是南梁宮人,多年的宮廷餬口想必她一時不能接管此事,必會加以禁止,以是隻好先斬後奏,待我走遠,她無可何如,隻能幫著盈袖把戲演下去。
半夜時分,阿及定時來到,並給我帶了一套侍衛服。
阿及發展一步,仍舊固執的看著我,不肯回身。
“阿及不是貪生之輩,隻求平生跟隨娘娘。”阿及麵帶誠心,目中微現求意。
“阿及,大恩不言謝,纖兒就此彆過。”
想起當初阿及為救我不吝跳下絕壁峭壁,心內便酸楚莫名,天然信賴這是他的肺腑之言,因而打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