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兒謝漢王互助。”狗兒聽不懂我說的話是甚麼意義,隻要我與楊諒心照不宣。
倒是可貴的好景色!
春季的夜晚仍有一些薄涼,我不謹慎打了個噴嚏,難堪的瞥了一眼楊廣,卻見他已被皇後召到跟前去敘話,皇後的目光時不時朝我看來,我更覺難堪,便以歸去增加衣裳為由,分開了大殿。
楊諒冇有出聲,隻是定定的與我相望,他的眼睛與楊廣一樣,都是那麼深澈,令人神馳,隻是他的眼神裡包涵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與狗兒分開嘉則宮,籌辦抄巷子回望悠閣,隻要繞過金麟池,再轉兩道彎,就能到了。金麟池地偏,鮮有人來,固然冇有幾個燈籠,但幸虧本日月圓,光彩如水,照得金麟池波波生輝,加上池水四周垂柳抽新芽,一片翠綠,煞是斑斕。
我淺笑,欠了欠身道:“不知漢王在此,擾了您的雅興,纖兒先去了。”說完,帶了狗兒正欲分開。
“冇,冇事。”楊諒說完,轉過身,仍舊望著一池微波。
我俄然感覺楊諒變了,或許他有甚麼苦衷,但我不敢深想,帶了狗兒快步分開。
我選了一架箜篌,皇後派人教我與麗君學彈奏時,曾讓我們選樂器,麗君選了古箏,而我卻感覺古箏固然委宛可兒,音色纏綿,卻有些小家子氣,如同小家碧玉,多有哀淒之態。
而箜篌,卻形似鳳凰,輕靈縹逸,不失大氣,恰好襯我本日的一襲白衣。焚上一柱暗香,坐在箜篌之側,更加顯出我似仙子般玉潔冰清之姿。
我更加不由自主的把曲子奏向飛騰,嫦娥的思念之情,除了玉兔無人傾訴的彷徨之意儘溢指間,我已不知世人作何感觸,隻是在曲畢以後,好久纔在鴉雀無聲當中有了一絲動靜。
不但殿中彆的人,就連我本身,也感覺彷彿如嫦娥般置身月宮,早已健忘初時的嚴峻。我彈奏的是一曲《嫦娥思》,把嫦娥於冷冷僻月當中思念塵寰的表情表達的淋漓儘致。
“好!餘音繞梁,令人沉迷,好個箜篌曲!不愧是江南才女,公然非同普通!”天子擊掌,世人皆讚,而我卻四下張望,尋覓簫聲的來源。
夜風不大,卻剛好能吹起他廣大的衣袖,明顯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高貴小皇子,可我卻感覺他的模樣過於落寞,他臉上的神采就像被全天下拋棄了普通,無法,失落,以及一種莫名的悲愴。
世人一邊品談樂聲,一邊宴飲,我側目看楊廣,他眼神中的讚美令我不敢直視,臉羞得更加紅,心跳得更加快,楊廣直視著我,彷彿要把我看破,深如潭水的眸子令我既神馳,又驚駭,不,應當是羞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等等――”一向冇說話的楊諒俄然開口,說了兩個字以後,卻又躊躇的不知該說甚麼,竟是呆愣在原地。
或許是我的琴聲過於令人癡迷,他們冇有聽到那縹緲的簫聲,而我卻深知,如果冇那簫聲的互助,我不成能把此曲彈得如此絕美,在此之前,我從未奏得如此勝利過。
腕上玉鐲在燈光之下閃著清冷的光彩,指尖微動,箜篌之音清越空靈,全部大殿刹時沉寂如幽幽山穀;降落之處,令民氣神俱癡,飛揚之時,又令人飄飄欲仙。
“甚麼人?!”一心賞識美景的我被狗兒俄然的喝斥嚇了一跳,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金麟池邊上建的觀景亭,亭子建的較高,我瞻仰著上麵長身而立的男人,他也正轉頭向我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