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杜紫涵身後的徐北遊下認識地皺了皺眉頭，是那裡被看出了馬腳？還是堆棧那邊出了甚麼忽略？亦或是說這隻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反對查抄？

隻見馬蹄踩地，轟鳴刺耳，一百餘名衣甲光鮮的輕騎分紅兩隊，從三人兩側奔馳而過，然後將三人團團圍住。

羊師何低下頭去，“微臣不敢。”

現在的中原暗衛府便轄有神都暗衛司、豫州暗衛司、徽州暗衛司等，此次奉中原暗衛府都督僉事羊師何之令，全部中原暗衛府傾巢而出，各大有司人馬稠濁在一起，故而麵前這名暗衛纔會有此一問。

蕭去疾痛斥道：“不敢？你另有甚麼不敢的？！這郡王府也被你的人搜了，莫非你還要騎到本王的脖子上才肯罷休嗎？”

一名老仆不知何時呈現在蕭去疾的身側，上身微微前傾，雙手垂在身側，常日裡笑嗬嗬的臉龐上掛了一層陰霾，望向羊師何，竟是有些森然味道。

三人就在這大雨中向城門方向走去。

羊師何被此人盯著，體內氣機竟是有躁動不安之意，心中大為駭然，早就聽聞安然先生曾經從宮內二十四衙門中挑取資質上佳的少年，悉心調教，然後送入各大藩王府邸以作寺人總管，既是監督又是保護，直接服從於天子陛下，難不成此人就是宮裡安排在郡王府中的寺人總管？

彆的一邊，徐北遊趁著夜色和雨勢，殺了兩個甲士，將那兩名甲士毀屍滅跡以後，本身與陸樸穿上甲士的衣甲，跟在杜紫涵身後出了堆棧。

內裡仍舊是大雨滂湃，街道上暗衛們手中纏了油布的火把在雨幕下恍恍忽惚，看不非常逼真。

暗衛督察使眯起眼，“直屬都督僉事大人？可你身後那二人如何又是平常甲士，暗衛府中不是該有緹騎嗎？”

“諾。”老仆悄悄躬身。

暗衛府白虎堂下設南北兩大鎮撫司，此中北鎮撫司在承平十年又增鑄印信，統統事件專呈天子，毋須顛末掌印都督轉呈，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內閣、多數督府等一概無權過問，權力達到顛峰，現在的北鎮撫司都督傅中天便有暗衛府府主之稱，可見其手中權益之大。

羊師何平聲靜氣道：“那就請殿下上書陛下，請陛下將微臣定罪，微臣絕無半分牢騷。”

蕭去疾坐在長官上，看著半跪在堂前的羊師何，陰陽怪氣道：“羊師何，了不得啊，轉眼間就把杜家給滅了，現在又在這深更半夜來我郡王府，如何著，要把本王也當作前朝餘孽給抓了？提及來也我老蕭家也算是前朝之人，先祖景天子便是大鄭太祖天子的肱骨重臣，武祖天子更是大鄭神宗朝的宰相，本王便是宗室之人，當個前朝餘孽的確是夠格的。”

杜紫涵驀地一窒，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回稟大人，府中緹騎被都督僉事大人全數帶走，故而部屬隻得用平常甲士代替。”

待到羊師何退去後，蕭去疾臉上怒意垂垂消逝，剛纔的肝火，有五分是真的起火，也有五分是借題闡揚，嘲笑道：“一個蕭家的主子，竟然敢如此欺負本王！”

羊師何冇有說話。

蕭去疾冷聲道：“被這狗主子滋擾一通，今晚也不消睡了，老王，乾脆你就隨本王去城裡逛逛，也趁便瞧瞧這杜家毀滅以後是個甚麼風景。”

蕭去疾臉上嘲笑更甚，“羊師何，你這是拿陛下來壓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