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捏起桌上的茶杯,悄悄說道:“徐公子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暗衛府向來都是直接聽令於天子陛下,先皇俄然駕崩以後,未曾留有遺旨,新皇方纔即位,根底不穩,朝廷大權儘數歸於太後孃娘之手,端木睿晟除了聽令於垂簾的太後孃娘,還能聽令於誰?”
老闆娘笑了笑,“徐大人體弱多病不假,可還冇到英年早逝的境地,不然先帝爺也不會挑選徐大人作為藍相爺的交班人,再者說了,以徐大人當時的身份職位,甚麼靈丹靈藥得不到?就是道門的金丹也不是甚麼難事,說他暴病而亡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老闆娘幽幽一歎道:“妾身的夫君是個好人,可惜死的早,他走今後,妾身用了些銀錢把這座頓時就要燒燬的驛站買下來,開成客店,一向到了本日,如果徐公子未曾呈現妾身我麵前,也許妾身永久也不會對旁人提起這些陳年舊事。”
徐北遊輕歎一聲,轉而問道:“承平二十年和承平元年的時候,你又在那裡?”
徐北遊皺眉道:“這是朝廷的說法,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當然,我也曾聽過一些捕風捉影的說法,怕是當不得真,莫非老闆娘另有其他的說法?”
老闆娘安靜道:“承平二十年年底,我隨西河郡王徐琰分開帝都城。”
大齊封親王,以“齊”“晉”“秦”“楚”四王最為高貴,等閒不會輕授,哪怕是跟從蕭皇南征北戰立有大功的異母兄弟蕭瑾也未能得其一。
老闆娘點頭道:“那徐公子可就太高看端木睿晟了,不說當時蕭公魚、蕭疏這些宗室重臣還都活著,隻說在暗衛府中,當時的端木睿晟也僅僅位列第三罷了,在他上頭另有掌印都督曲蒼和左都督唐春雨,遠冇有本日這般顯赫權勢,說白了他隻是一把服從行事的殺人刀罷了。”
老闆娘悄悄反問道:“暴病而亡?徐公子你信嗎?”
徐北遊沉默好久,非常龐大地長長感喟一聲,“當今皇後孃孃的兄長、西河郡王徐琰。”
老闆娘將杯中之茶喝儘,緩緩說道:“恰是此理,都說天家無親,可依我看來,太後孃娘對當今陛下真是心疼到了骨子裡,哪怕到了最後也是想著幫當今陛下掃平門路。”
“詳細啟事我也不甚曉得,隻是聽郡王殿下說城內情勢凶惡,不是久留之地,要到西北中都的封地去。”
“除了郡王殿下和妾身以外,另有一名側妃和方纔出世不久的小王爺,以及彆的三名保護,彆的郡王殿下還在帝都王府中留下了一名替人和世子殿下,以是那次出行冇有大張旗鼓,應當算是奧妙出行。”
徐北遊沉聲道:“天然傳聞過,當年大漢武帝逼死了戾太子以後,立季子為太子,又恐子幼母壯,使後族外戚擅權,故而殺太子之母,史乘記錄武帝曾如是之言,‘是非兒曹愚人所知也。往古國度以是亂,由主少母壯也。女主獨居驕蹇,淫亂自恣,莫能禁也。汝不聞呂後邪!故不得不先去之也。’”
徐北遊感慨道:“朝廷比如是一根波折,上麵長滿了尖刺,太後孃娘怕陛下拿不起這根波折,以是要替陛下把波折上的尖刺拔掉,覺得人母者而言,的確無可厚非。”
老闆娘墮入追思之色,輕聲道:“承平十年,我進到西河郡王府被騙差,固然當時候老郡王活著,但皇後孃娘隻是太子妃罷了,徐家還算不得後族,不過徐琰徐大人已經是內閣大學士之一,即便比不得藍相爺和韓閣老,倒是先帝爺屬意的首輔交班人選,隻要比及太子妃變成皇後孃娘,大學士變成內閣首輔,徐家如何看都是要繁華連綿百年的富強氣象,可誰又能想到短短十年以後,全部徐家就此顛覆,今後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