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話的女子恨恨道:“這殺千刀的叛徒,虧我常日裡還喊他一聲師弟,冇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但盜竊宗門秘笈,還打傷了正在閉關的華師叔,如果讓我抓到他,必然要先把他的腿敲斷,看看他還跑不跑。”
和尚雙手合十微微低頭謝過徐北遊的茶,緩緩道:“徐公子與八部眾兩代龍王訂交,自是我佛門的有緣之人,既然路過汝南府,我北禪寺當略儘待客之道。”
徐北遊點頭婉拒道:“貴寺的美意,徐北遊心領了,可徐某僅僅是路過罷了,頓時就要出發趕路,就不去多做叨擾了。”
茶攤老闆是個上了年齡的老夫,來到桌前將九個銅錢收起,又用肩上搭著的抹布用力擦了擦桌麵,表情還算不錯。茶攤本小利薄,這類散裝劣茶一碗一文錢,平常客人頂多是兩三碗茶,也就是兩三文錢,方纔這位年青客人一共喝了四碗茶,卻留下了九文錢,如許的風雅客人但是未幾見。
徐北遊略微沉吟,不想拂了佛門的麵子,隻能點頭道:“既然如此,徐某就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當時徐北遊正在一座小茶攤上喝茶,劍匣靠在一旁,鬥笠放在桌上,一隻粗陋瓷壺,兩隻缺了角的海碗,星星點點的茶末,光彩暗淡渾濁的茶湯。
又是江北第一寺,又坐擁天下第一殿,名頭大得不得了,在徐北遊看來,這座北禪寺中如何著也該有幾位佛門的金身羅漢坐鎮,不想招惹是非的他也就冇敢往北禪寺跟前去湊,哪成想我不就山,山來就我,徐北遊方纔踏足汝南府不過一天的風景,就被一名佛門和尚尋上門來。
徐北遊和淩雲有過一場非常劍拔弩張的開首,也有一個勉強算是握手言和的結局,在此以後,淩雲留在義陽府,徐北遊則是分開義陽府,進入汝南府境內。
徐北遊哦了一聲,“本來是八部眾,請坐。”
師妹嗯了一聲,眼底掠過一抹龐大神采。
徐北遊有個長處,既能端起架子尊享繁華,也能放下架子隨遇而安,幾十兩銀子一兩的茗茶喝得,這類幾文錢的滿天星一樣喝得。
師姐伸出一根纖細手指導了點師妹的白淨額頭,“話雖如此,但這小賊既然能破去華師叔閉關密室的陣法,又接連躲過幾位師兄師姐,必定有其獨到之處,你我千萬不能忽視粗心。”
師姐悄悄感喟一聲,那位叛門而出的小師弟,可謂是一等一的聰明之人,入門纔不過兩三年的時候,就已經將宗門的築基功法修成,可謂是進步神速,被師父視為宗門將來的中堅大材,如果他情願沉下心熬個幾十年,不敢說大匠造之位,一個位高權重的上匠造之位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他為甚麼就這般沉不住氣?為甚麼非要去偷那本秘笈?放心在宗門內安穩修行不好嗎?
就在徐北遊籌算結賬走人的時候,一名灰袍和尚來到茶攤,徑直走到徐北遊劈麵,先是合十施禮誦了一聲佛號,繼而道:“佛門,夜叉。”
被稱呼為師姐的女子輕聲道:“那叛徒打扮成和尚一起流亡,前後躲過了幾位師兄師姐的追捕,現在師父和幾位師兄師姐尚在趕來的途中,你我二人定要打起十二分精力,萬不能讓他從我們手中跑掉,不然你我難辭其咎。”
旅途就是這般,來了又去皆倉促,有平平無奇,也有不測變故,隻是一定就會有那麼多波瀾壯闊和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