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遊自嘲道:“可如果冇有先生和師父,我就是一輩子都在丹霞寨中廝混的命,撐死了去中都參軍,指不定哪天就在疆場上一命嗚呼。”
韓瑄躊躇了一下,緩緩說道:“蕭煜,字明光,本籍東都,蕭烈宗子,正室方氏所生,不敷弱冠而喪母,脾氣偏執乖戾,惡乎烈,為烈所不喜。正明三十九年,出使草原,安定紅娘子之亂。正明四十年,私行稱王,同年為多數督徐林所敗,與其妻林氏自決於王庭金帳。黃龍元年,被封為豐悼公,黃龍五年,又追封為豐悼王。”
韓瑄也冇有再去挽留,而是帶著徐北遊送蕭奇走出大堂,來到大門口,蕭奇便不再讓這位權傾廟堂的當朝次輔相送,韓瑄走下台階,輕聲說道:“犬子大婚之事,還要依仗殿下多加勞累,這份情麵,韓某記下了,今後如果有事,隻需派人來知會一聲,韓某自當會極力而為。”
韓瑄擺了擺手,淡笑道:“我們爺倆就不消在這相互吹噓了,你能在江都那邊風生水起,說到底還是因為你有這個本領,如果你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任憑我和公孫仲謀如何相幫,也不會有本日的徐公子。”
本來遵循端方,這些內侍衛要跟著蕭奇一道入府宣旨,隻是蕭奇感覺此舉有些過分一板一眼,倒黴於結好韓瑄,既然陛下已經賞了韓家父子聽旨不跪的特權,那他自作主張地將這些內侍衛留在門外,也在道理當中。
兩人又是略作酬酢客氣以後,蕭奇回身上馬,在一眾內侍衛的護送下,往皇城方向行去。
送走這位宗人令以後,韓瑄與徐北遊回身回府,那兩扇大開的中門在老仆人和少仆人跨過門檻以後,緩緩合攏。
徐北遊笑道:“先生,您但是儒門中人,說甚麼西方前賢,這話我可冇傳聞過。”
徐北遊震驚道:“蕭皇是天命所歸之人,這是理所當然之事,可魏王又如何能夠生而知之?”
兩人回到正堂,韓瑄揮手屏退了一眾仆人,隻剩下父子二人,這才笑著開口說道:“南歸,你知不曉得,這兩年來江都徐公子的大名都快讓我耳朵起繭子咯,逢人就要被恭喜一番,說我虎父無犬子。”
韓瑄輕聲道:“遵循蕭瑾給出的讖語,在武祖天子立國大周以後,十年時候中幾近一統天下,於黃龍十年遠征後建時,宿於錦州靜覺寺,黃龍十年六月初二,本來駐紮於北都的牧人起千裡夜襲靜覺寺,夥同佛門中人在靜覺寺勝利弑君,繼而揮軍進取東都,挾持太子,牧人起自封攝政王,黃龍十八年,牧人起卒,其婿查莽篡權,逼蕭帝退位,改國號大新,年號太和……”
韓瑄不置可否道:“極西之地有位前賢曾經說過,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你是真金,西北那點風沙還藏匿不了你。”
韓瑄笑道:“待到南歸與知南結婚,那就是一家人,說甚麼謝不謝的,再者說了,今後他們小兩口久在帝都,還是要殿下多加照看纔是。”
韓瑄點頭道:“若真是如此,蕭瑾便是當之無愧的皇太子,這天下也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又何必互助先帝逐鹿天下?”
韓瑄感喟道:“人生活著,萬不成妄自負大,大成至聖先師留下儒門一脈,可儒門的事理不即是天底下統統的事理,有些時候還是跳出來看看外頭,也許就能彆有一番感悟。”
蕭奇哈哈笑道:“天然,這是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