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下的東湖彆院,似如披染紅紗,在垂垂暗淡的天氣中,隻餘幾聲鳥叫蟲鳴,一片寧謐。
這類事情固然不能影響道門根底,卻能讓道門為此焦頭爛額。
“先是騙,然後嚇,騙不走,嚇不怕,便要化身強盜,直接破門而入,突入彆人的家裡去搶。”
張雪瑤扶著白虹緩緩起家,安靜道:“如此甚好。”
白虹者,應金烏之氣而鑄,以之指日則白天光暗,與玄冥實為一對,雙劍合璧,能力更甚。
與謝蘇卿遙相對峙的恰是第四大執事閻羅王。
已經是初秋時節,氣候微寒,謝蘇卿卻仍舊是名流風采地輕搖手中摺扇,不似平常士子文人的摺扇上繪山川美人,謝蘇卿的摺扇上隻要一首由他親筆寫就的四言絕句。
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僅僅是因為得位不正就引得天下物議洶洶,多少帝王為此要絞經心機地裝點諱飾。
閻羅王又稱閻羅天子,固然不是十殿閻羅之首,但在十殿閻羅中最為聞名,故而在鎮魔殿三十六大執事中排名第四。
閻羅王沉默好久,然前麵無神采地緩緩說了個好字。
張雪瑤冇有急著拔劍,平平問道:“另有一名閻羅王呢?他又去了甚麼處所?”
閻羅王在鎮魔殿中夙來以不包涵麵而著稱,在幾位下屬同僚麵前還會說幾句話,可如果在其彆人麵前,那真可謂是鐵麵如山,惜字如金。
“明顯是搶,還非要給本身冠上個好聽的名頭,說甚麼收回祖宗丟失之物,可我就不明白了,這東西都是祖宗傳下來的,都是拜得同一個祖宗,我們手裡的東西如何就變成了你們丟失的,你們又憑甚麼說收回?”
“甚麼道祖便是初代掌教,甚麼我劍宗祖師實在是劍峰峰主,這些事情你們瞞得了天下人,還能瞞得了我劍宗?及至第十三代掌教,更是以整合七脈的名義將本來屬於太清一脈的七峰峰主儘數連累,竟是以本身的弟子青塵、無塵、溪塵、微塵、玉塵、天塵、清塵七報酬新任七峰峰主,又以玄塵等報酬眾殿閣之主,以紫塵為道門首徒,自此這道門便再冇有太清和上清之說,隻剩下你們玉清一脈獨掌大權。”
不一樣。
的確是大不一樣。
張雪瑤麵無神采道:“都是一丘之貉。”
此可謂之以下克上,先斬後奏。
“誅仙本就是道祖賜給我上清一脈之物,與你們玉清一脈有何乾係?你們又憑甚麼說收回二字?你們還是將小巧塔還給太清一脈以後再來這兒大義凜然!”
謝蘇卿合攏了手中摺扇,悄悄怕打著掌心,持續說道:“平心而論,謝某並不想與中間打生打死,隻是皇命在身,謝某不得不來,以是謝某就想與中間打個籌議,你不動,我也不動,你我二人就這般站上一時三刻,既能不傷和藹,又能對上有個交代,不知中間意下如何?”
正堂的八扇門大開,在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張躺椅,一名身著紅色麻衣的女子躺在上麵,雙腳踩著踏板,雙手交疊放於小腹上,正在閉目養神。
“江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虎魄光。但使仆人能醉客,不知那邊是他鄉。”總計二十八字,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一名老道徐行走進院子,在正堂外站定,輕笑著答覆道:“道門與劍宗本是一家,老道我癡長幾歲,便托大稱呼一張揚師妹。正如方纔張師妹所言,道門供奉道祖,劍宗一樣供奉道祖,若說兩家拜得同一個祖宗倒也冇錯,隻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又更何況兩個偌大宗門?俗世裡兄弟們分炊,這爹孃留下的東西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弟弟拿了哥哥的東西,萬冇有因為是兄弟便能夠不討回的事理,當年誅仙是道家傳給我道門的,本日我道門來討回誅仙,又何錯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