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這衛夕來了勁,從他懷裡鑽出來,眉飛色舞道,“這有甚麼難以置信的,你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講的經曆嗎?”
咚——咚——
又往前走了走,最前頭那輛馬車停下了。仆人翻開簾子,衛夕拎著藕色馬麵裙率先下來,隨後一揚手臂,攙著麵帶疲色的牧容下了馬車。
十字木樁?
牧容淡定的覷她一眼,眼神卻也難掩高興,起家接了聖旨。
短褐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風一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衛夕甩了甩頭髮上的水珠,這類實在的觸感讓她心道不好。
牧容在門口稍稍一停,朝衛夕努嘴表示,隨後由她攙扶著走進了正廳。甫一瞧見劉福,便咳出一口汙血來,“咳咳咳見過劉公公。”
“那好吧,我就不勉強了。錦衣衛事件沉重,你好自保重。倘如偶然候來江陰,我和夕兒好生的接待你。”言罷,牧容和衛夕相視一笑。
“爹,你如何在這?”牧容一愣,像是俄然想到了甚麼,捂著嘴猖獗的乾咳起來。
想想這些時候產生的事,他還恍然入夢,不知該作何解釋。他各式求果,卻愈發悵惘,或許真如法門寺的高僧所說,萬物循環皆是緣,緣滅散,緣起聚,隻要能全麵的送走他們,便完成了他的最大心願。
翌日,京外十裡。
就在二人卿卿我我的時候,有人在拐角的處所乾咳了幾聲,差點冇把二人的魂嚇掉。一扭頭,本來是牧慶海,捏著鬍子看他們。
牧容挑開簾子,凝著外頭感慨,“老天真是難以置信,我們竟然又重活了一次,看來真的有菩薩。”
送行的是錦衣衛一行人,領頭的君澄身著飛魚服,意氣風發。見他們下了馬車,也號召世人下了馬。
“哎,不瞞公公說,小兒的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牧慶海沉沉感喟。
劉福笑眯眯道,“恭喜牧丞相,恭喜淮安王。”
劉福在正廳用茶,有一搭冇一搭的牧慶海說話。
她低下頭,不作任何解釋,悄悄的等牧容發話。時候一點點的疇昔,一隻暖和的手悄悄撫上她的臉頰,一點點的摩挲,像是撫;摸保重的珍寶,最後擦去了她下顎的淚水。
衛夕和牧容還在床榻上膩歪,聽到翠綠來報,急倉促的穿上衣裳,來不及洗漱就要往外衝。
“牧容”
錦衣衛又立奇功,朝野一片讚歎,錦衣衛批示使牧容受封提官,宦途無量。就在牧家權勢如日中天時,牧容卻一病不起,百醫無解。右丞相牧慶海坦言上書,牧容身患沉痾,他也年齡已高,但願攜小兒告老回籍。
冰水劈臉蓋臉的澆下來,那叫一個徹骨涼。
這裡頭的短長乾係誰不曉得,若非萬不得已,誰也不想鋌而走險。不過,這總比再團滅一次好。衛夕識相的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倒是牧容上前一步,眯眼笑道:“還是父親大人賢明,兒子牢記在心。”
就在她滿頭霧水時,隻聽一個熟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地府到底是一種如何樣的場景她也不曉得,渾渾噩噩間,她漂泊在虛空當中,如同一隻搖擺的帆船,不知到目標地在哪。
又是如何了!衛夕還冇來得及喊叫,一雙大手就把她撈進了暖和的度量。熟諳的氣味劈麵而來,那是一種暗幽幽的桂香,在無數個夜裡陪她入眠,給她心安。
牧容:“”
“誒,你給我返來!”衛夕一把拽住火燒屁股似的牧容,從床底下取出來一個小瓷瓶,朝他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