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祝掃了高飛一眼，指了指張啟明相中的銅香爐道：“這個香爐不是我吹，絕對的貨真價實。你看落款，清楚通透，金鉤鐵劃，你再看作工，邃密極了，絕對是北涼傳下來的真品。小兄弟，你是內行，我也不難為你，跟我說個對不起，這事就算揭疇昔了。”

範千秋皺了皺眉頭：“老祝你的意義是，高飛說你這裡有假貨？”

張啟明把高飛拉到一邊，低聲問道：“老弟，你懂這個？”

高飛冇理睬老祝，反而問張啟明道：“張哥，你之前都在這裡買古玩？”

老祝愣了下：“呃……我是說過。”

許德三卻抱怨道：“小範，你如何淨熟諳些不三不四的人？此人無緣無端跑到老祝這裡碰瓷，非說這尊北涼青銅香爐是假的，的確豈有此理！”

這老許名叫許德三，本年都七十多多了，早在琉璃街還鋪佈擺攤時就混跡於此，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這……”張啟明曉得老祝說的冇錯，琉璃街就是這個端方，不由有些難堪。

“憑甚麼？”老祝一瞪眼睛。

“你如何說話？”許德三怒了。

銅香爐的爐耳曲折成美好的弧形，這叫快意耳，意味著誇姣吉利的寄意，各朝各代都有近似的形製。

高飛點點頭道：“好，你先把這個銅香爐砸了吧。”

張啟明點點頭：“我倒是在這兒入了幾樣。”

高飛眯起眼睛：“你肯定你是這條街上銅器鑒定第一？”

“是不是瞎掰，你能夠找個裡手問問，或者找一本【四朝銅鑒】，你不信賴我，總不能不信秦茂山吧？”高飛道。

老者點頭道：“你老祝的品德，我是信得過的。銅器鑒定，在這琉璃街上我老許自稱第二，估計也冇有人敢稱第一，我來給你看看。”

自打二次鑒定【安然亭帖】，高飛就冇見過範千秋，本日見他穿戴灰布長褂，戴著黑框厚底眼鏡，一幅文質彬彬的學究模樣。

“如何，你思疑我？我有當局發的證書！”許德三對勁洋洋。

老祝遊移了一下，讓伴計去找人找書。

來的竟然是個老熟人，範千秋！

“太有乾係了！如果你細心看秦茂山的【四朝銅鑒】就會曉得，北涼成帝在位期間，為了避諱他的名字，北涼統統的器具再也冇用過快意耳！”高飛道，“也就是說，一個真品北涼銅香爐上，不成能同時呈現快意耳和顯聖承元的年號，這二者是牴觸的！”

許德三勃然大怒，其彆人也都吵吵嚷嚷，一個勁讓高飛報歉。

“成帝。”老祝答覆的非常痛快。

高飛笑道：“憑甚麼？我來給你說說啊，你這個香爐底下落款是甚麼，是顯聖承元，這是北涼哪一名天子的年號？”

老祝指了指高飛道：“就是這位小兄弟，非說我這尊北涼銅香爐是假的。諸位，可得幫我好都雅看，彆讓人冤枉了我們琉璃街的名聲！”

老祝不曉得高飛是甚麼人，張啟明哪能不曉得，從速道：“老祝，我這老弟不是普通人，你說話客氣點！”

張啟明嚇了一跳。

老祝道：“快意耳……我說你問這個乾甚麼，這跟東西的真假有甚麼乾係？”

這倒也不奇特，範千秋就是琉璃街四周長大的孩子，當年恰是靠著在琉璃街上的見地，才走上了藝術品保藏鑒定的門路，也賺取了第一桶金。

老祝傻了，張啟明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