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仕元還想再討情，卻見天子一臉清冷，端下酒杯一飲而儘。

“閻鬼門不但催眠術短長，假裝術也極短長。”仁武帝嘲笑，像是自我諷刺，“也是，這些年他行事低調，朕與他不睦，以往對他體味甚少，竟都冇有看出來。不過這也就罷了，柳相你卻因為他一封遺旨，便與他結合來謀朝篡位，朕對你亦是刮目相看。”

他一昂首，便看到宮人端上來了毒酒。

齊文玉退下去了。

“至於端王，他無不無辜，朕心稀有。”

“皇上，王相與柳相及信王一案，微臣覺得背後連累之人甚眾，應噹噹細查。”齊文玉道。

“王政君臉上有一張人皮麵具，麵具上麵是另一張麵孔。”禁一解釋。

不一會兒柳仕元被帶來了，他年事本來就有些大了，被關了數日，人已經瘦如乾枯，看到天子時，腿泛軟。

端王元瑞神采透暴露幾分錯愕，這一刻天子召見，不免讓他有幾分驚駭。

“皇上，端王應旨求見！”

此時傅嘉寧過來：“皇上，王相府已經查封了，王相府家眷彷彿都不曉得王相實在另有其人，府中高低應噹噹如何？”

“王政君殺了嗎？”

“皇上，皇上，老臣一時胡塗，真的是一時胡塗。老臣被王政君騙了，他拿遺旨給老臣看，老臣看那遺旨是先帝的筆跡，老臣就信賴了。”柳仕元竟是哭了，一臉老臉上竟滿是淚水。

仁武帝看著柳仕元毒酒發作，回身出去。

“皇上，老臣真的覺得先帝有改立太子之意？”柳仕元道。

“是，皇上。”齊文玉道。

“把柳仕元給朕帶來。”仁武天子道。

當時貳心突突的跳，手心冒汗。

烈性的酒，從他嘴裡到喉腔吞下去，很快他就感受獲得狠惡的疼痛，他朝元佑看去，門口的光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他的視野越來越恍惚，直到再也看不見。

柳仕元震驚的睜大眼，不敢置信！

“我就說，王相如何俄然脾氣大變，敢乾出這等謀逆之事，想來韓邪入東安城時，王政君就已經死了，這個是個冒牌貨。”元佑道。

“傳王。”

齊文玉當即明白了，現在朝堂已經空了一半，如果再查下去，拔根帶泥的，隻怕東安城會民氣惶惑。

“下去吧！”

“王家高低一個不留。”固然王政君是假的，但此事不能鼓吹。不然當朝耳丞相，竟可被人冒充，有損大安國威，亦損先帝之名。

“他到底曾是當朝臣相，給他一具全屍，薄葬了吧！”元佑說著大步出了死牢。

他來求皇上時，皇上意味深長的說：“你感覺為何？”

柳仕元震驚的看看天子，千萬冇有想到新帝手腕竟是如此狠厲。

“如江陽侯府，端王，祈王另有很多擁戴之臣，如……”

“如此這般查下去，連累者應當有多少人？”仁武帝打斷齊文玉道。

“皇上是何意？”柳仕元哆索著問。

王家已經被抄家，很快就能曉得本相。

“你確切是一時胡塗。”仁武帝道，“你跟王政君同朝多年，莫非就冇有看出來，他早就變了樣？”

元祺身材冰冷砭骨，麵前的這個元佑，早就不是當年阿誰風景霽月的三皇子，亦不是阿誰被無數女子欽慕的大安第一美女皇子，溫潤如玉的元佑，而是狠決無情的大安帝王仁武帝。

“柳相，你不是覺得先帝有改立太子之意，你是向來不信朕，對朕早有反意。柳皓江與江陽侯來往甚密，朕不是不曉得。江陽侯又與信王結了親，此二人亦對朕有反意。朕冇有點破你與江陽侯那點乾係，是信賴柳相，你是兩朝舊臣，你應當曉得有所為有所不為，想來朕還是高看了你。”仁武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