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久修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兒,也冇空去指責此人狗眼看人低。一瞧他這架式,立馬笑吟吟地上前提起茶壺,替他斟茶。
隋染點點頭,瞥了眼營內的動靜,垂眸拍了拍顧久修的後腦勺,便邁開長腿走出營外。
顧久修心想,這惜春院花名遠揚,上得了院裡嫖女人的,都是一擲令媛、有頭有臉的大爺。而這個孫錢一臉主子相,去得惜春院也是像阿誰慘死在黑頭蛇毒牙之下的子爵侍從,頂多站在一旁看場活春宮,哪有他提槍上陣的美事!
顧久修固然一眼看出,何如口袋空空,此時不由得抱怨攤上堯媚兒這個一毛不拔的娘,好歹也該給他備點買路錢,臨行之前就往他手裡塞了個草戒指,真不愧是鐵母雞本質!
孫錢隻需大要做做模樣,暗裡收著財帛,就算營裡再多恃強淩弱的事情產生,隻要不鬨出性命,他都會袖手旁觀。再說了,對一群被家裡人嬌生慣養出一身弊端的豪爵權貴之子較量乾嗎?犯渾也犯不著跟錢過不去不是?
營帳外掛著代表馴獸師的獅頭鹿角旗號,這便是權貴豪爵將自家毫無資質的小孩塞出去的據點之一。
這孫錢出身布衣,隻因十歲那年未能滿十野蠻,遂被其父賣給城西一戶男爵世產業放牛娃,統共也才為孫父換得一十二兩五錢。
主帳裡約莫百丈見方,八個火盆點著火種照亮帳內,地上鋪著二十幾個分開兩米的床鋪。
顧久修測度著孫錢這類純吊絲的虛榮心機,嘴巴甜得像抹蜜,嘿嘿笑道:“敢問大人,可曾去過城東的惜春院?”
孫錢舉起茶杯,舒坦地喝了一口,悠悠開口道:“你小子倒還算機警。”
那孫錢笑容夾著七分奉承之色,頓時蕩然無存。
顧久修言外之意,就是讓孫錢能夠藉端去惜春院白嫖一把,恰好也讓堯媚兒那鐵母雞肉疼一筆。
孫錢慢吞吞地清算起記名簿。
孫錢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這點倒和“王霸氣”非常類似。
營裡的管事名叫孫錢,人如其名,是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