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之得知此事時,心中五味陳雜,既恨其此舉是為遁藏婚事,其心中必仍在覬覦珠珠。但聽聞此事顛末,心中卻又不由好笑。
而那媒婆更慘,被四個小廝抓住按到了地上,還被破布塞入了口中,連哼都不能哼一聲。
待她到了大門口,卻見門外紮踏實實圍滿了人。老長幼少的都是一副看好戲的鎮靜臉, 另有很多小孩仍在撿地上的零散幾個銅板, 更多的人則是荷包滿滿,可見已是在路上撿了個夠。
公眾們聞言又是一聲“哦~”,感慨沈小公子對華菱情深義重,竟是要將產業都傳給庶宗子!如此即便被沈家家仆不斷擯除,他們仍舊不肯就此錯過好戲。
可他們褚家上有他爹人稱百戰將軍,戰無不堪;上麵另有他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夫,英勇善戰、有勇有謀。他們底子不怕陛下脫手,他如勇敢脫手,他們就敢反!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一事。”梁絕轉頭看向褚良為,問道,“我聽聞本年初八剛開朝,便禦史狀告定國公私吞軍費又暗通西戎,陛下下旨命定國公自陳。你們家獲咎誰了?如何動手如此之狠。這如果查實了,但是個族誅的罪名。”
褚良為恨恨道:“還不是陸城那狗腿子!從之前便一向嚷嚷著要陛下整出兵權,現在他見陛下不再如之前般聽信他,他便想出如此陰狠手腕,好重獲陛下歡樂。當真是無恥之徒!”
褚良為心中雖恨,卻也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褚家不是當年的楊家,楊產業初是老侯爺早逝,宗子勇武倒是庶子,嫡子出世崇高但是個病秧子,還被他繼母給養廢了。如此楊家無人主事,才被皇上輕而易舉地清理了。
而沈俾文雇來的人正在中間吹鑼打鼓, 門外停著的大紅小轎旁, 那身形豐腴、滿臉喜慶的媒婆還在與四周的看客們大肆鼓吹沈家十一公子與花滿樓中的花魁華菱一見傾慕、再見鐘情、三見啊~便懷上了個大胖小子!
剩下沈父沈母站在大門外氣了個倒仰。
華菱見狀倒是滿臉羞怯,但是一想起沈俾文之前的承諾,便也咬咬牙朝沈父沈母盈盈拜下,口中細聲軟語道:“老爺太太,華菱雖出世卑賤,但是一心隻要仲芳。隻要讓奴入了府,奴今後必謹遵本分,好好服侍少爺少奶奶,決不會自恃與仲芳的交誼恃寵而驕、不分尊卑的!”
沈俾文見那些主子此時便要開端擯除他好不輕易堆積起來的圍觀公眾,心知再不抓緊機會便要錯過。他從速跑到小轎前,將挺了個大肚子、身著大紅喜服的華菱扶了出來。
公眾看著身材嫋娜倒是肚大如圓的女主本人,均是“哦”一聲感慨了出來,聲音中帶著見到正主的無窮滿足。
“他可真想的出來,”魏薑也在年後的集會中提起此事,笑道,“現在他已是在京中臭了名聲,看他今後如何娶妻。”
三老太太得知此事,倒是笑倒在榻,直呼孫子有勇有謀,竟敢如此與沈父作對!
“荒唐!”沈父怒極反笑,“你一個青樓女妓,不但在本日身披大紅,還想就此入正門,竟另有臉說本分!來人,給我打出去!打掉這個孩子我重賞白兩!”
崔瑾玞返來第二日,過來崔瑾珠這兒找她說話,恰趕上崔瑾璮也在,兩人便聽她提及了前一日的事。
一個“飛”字拖得老長,兩人卻已是穿過人群往遠處跑去。圍觀公眾此時也自發為他們做了樊籬,為了護住這對薄命鴛鴦,均是一臉假裝無措地左躲右閃,就是不給沈家家仆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