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這些話，您大可不必說出來的。”

太後臉上的笑意垂垂擴大，就連鬢邊的疤痕都顯得溫和幾分。

“你的母親如何了？是外族人麼？那你父皇的母妃還隻是先皇的一個洗腳丫頭呢，不一樣穩坐江山二十餘年，將這北鄴打理得承平充足？”

“州兒，你曉得麼？你現在說的話，二十多年前，你父皇也說過。”

大皇子，有仁德之心，卻過於陳腐。事事服從母親，母族朱家又過於強大。他將來即位，外戚擅權，禍亂朝綱是必定的。

“以是說，你是和你父皇最像的人，也是最聰明的人。”

“當年，城陽王死了，寵妃的阿誰小王子也短命了。哀家固然收養了你父皇，讓他有了崇高的名分，但先皇且更中意唯命是從的五皇子。哀家想儘體例在都城調停，親身送你父皇隨沈家軍出征，建功立業。

鄴景州決然點頭回絕：“不，孫兒不會去爭，孫兒也冇有資格取證，我的母親……”

鄴景州模糊猜到了甚麼，但又不敢往那方麵想。

娶一個外族女子做正妃？就冇有資格再做北鄴的儲君。對當時已經主掌半個朝野的朱家，更是奇恥大辱。哀家將最後的但願依托在你父皇身上，他卻為了一個女人，將哀家棄之不顧。

太後轉回眼神，看著鄴景州的痛苦，扯開嘴角，竟然笑了。

太後嗬了一聲，又嗬嗬兩聲。

太後點頭：“你父親冇有為了權力讓步，而是為了你母親讓步了。”

鄴景州明顯冇有抓住太後這番話的重點，而是焦急問一句：“祖母，父皇最後冇有對峙娶母親為正妃，是為權力讓步了麼？”

鄴景州曉得太後為了目標，能夠做到不擇手腕。也曉得她一介女流，心中是有大運營大道義的。

最小的六皇子還不滿十歲。他如果做儲君，上麵幾個哥哥豈會服？心不平，便會有爭論。兄弟反目，北鄴內鬨，內奸趁機入侵。州兒，你現在幫祖母想想，除了你，另有誰能勝任這個位置呢？”

“為甚麼，是我？”

鄴景州實在不明白為甚麼，太後七十多歲，返來摻雜這件事。父皇有六個兒子，現在有儲君，不管如何，都輪不到他。

太後歎口氣，眼底浮起龐大且衝突的情感。她，隻要在回想舊事的時候，纔會呈現如許的眼神。

鄴景州直起腰身，眼底儘是不信。他父皇是從底層爬上來，將權力看得很重的一小我。就彷彿現在，隻因為兵權旁落，沈家功高震主，就要撤除結拜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