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聽到這聲音還覺得是哪個寺人來找剛纔的那位前朝天子。隻是這聲音裡尾音拖得長而上飄,讓人感覺有點奇特。雖還未見其人,但這聲音卻像是從甚麼深穴裡傳出來的,冷得讓民氣寒。
“高王,汝之為人固然放肆張揚,但並不處心積慮,也從無包藏禍心。然汝不臣之心日久,早就覬覦大位,不把孤放在眼裡,本日高王終究如願了。”滿麵是血的元善見站起來向高澄走過來,他語氣中淒楚非常、哀思至極。
但是正在他一步步上前的時候,那石桌邊跪坐如同死人般一動不動的黑衣男人竟然動了動,他直起家子,膝行幾步,將身子挪移到元仲華頭側的位置又跪坐下來。他伸出一隻手臂攬在了元仲華的屍身上,俯身低頭專注地盯著元仲華的臉。彷彿她一如生時。
元善見俄然大笑起來,映著滿麵渾身的血跡煞是詭異、可駭。這讓高澄的預感更不好了,喝問道,“陛下因何發笑?”
他俄然走近幾步,居高臨下看著跪在他麵前的高洋。高洋也跪在他麵前俯視著他,麵色青紅不定,目中痛恨糾結。高澄抬手薅住了他的頭髮,“家奴就是家奴,永久都是,既便你當了天子也還是家奴的心機。”
“汝是何人?敢如此無禮?”高澄怒喝道,他終究能發作聲音來了。他不能容忍彆的男人如此衝犯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