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侃也跟著蕭正德把目光放在了天子元善見身上。

元善見也看了高澄一眼，又向蕭正德和羊侃道，“大將軍是孤之社稷柱石，汝等天然要服從大將軍叮嚀。大將軍所言便是孤之所想，孤之所言。”

“何報酬梁使？”高澄內心想明白了，也就有了閒心，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會又是阿誰臨賀郡王、大皇子吧？”高澄隨口道。

“臨賀郡王說的倒冇錯，兩國相為依恃，榮俱榮、損俱損，這個事理誰都明白。隻是下官不曉得這示好之意究竟是臨賀郡王的意義，還是梁帝陛下的意義？”高澄盯著蕭正德，仍然麵無神采地問道，很細心才氣看得出來，他不自發地微蹙眉頭。“如果郡王的意義，敢問梁帝陛下又是何意？前番正調兵遣將，攻豫州、襲城父，轉南頓，取之不下纔來遣使乞降嗎？如果梁帝的意義，下官再叨教梁帝陛下又如何向我大魏天子表白請和的誠意？莫非隻憑郡王幾句言辭？”他的聲音又慢又長，一點冇有疾怒打動之意，看得出來定力實足。他口口聲聲自稱“下官”，彷彿是謙遜之極，但是絕冇人敢真的把他當作“下官”對待。

元善見也下認識地看了一眼高澄。隻見高澄麵穩定色，隻盯著羊侃，不曉得在想甚麼，但彷彿剛纔羊侃說的話又都與他無關似的。

“他和世子熟悉不熟悉倒不要緊，他也曾是魏臣。”崔季舒一語點中關鍵。

“恰是，老瞭解勝似新相知，相互熟悉，豈不是有話好說？”崔季舒笑道。

“崔季舒！汝性命要還是不要？”高澄怒不成抑地站起家來。“如果再胡言亂語，提頭來見。”說罷便不睬崔季舒，徑直走了出去。他是怕本身大大發作起來節製不住，說不定就會讓世子妃元仲華曉得。

梁國出使，晉陽霸府的高王天然會獲得動靜。但是高歡並冇有來鄴城，乃至悄無聲氣，冇有任何的行動，冇頒發任何談吐，完整冇有任何的態度。鄴城的天子元善見和大將軍高澄對待梁使的態度倒是隆禮周備。

南朝承常日久，早失了憂患認識。本來覺得北朝分裂為東、西必然國力大弱，廟堂民氣不安，但是現在他們卻一點也冇有感遭到東魏廟堂上有任何的頹廢之氣。反倒模糊有一種鄙視天下、寰顧宇內的霸氣。這不能不讓蕭正德和羊侃心驚。

高澄聽他提到公主，竟然第一個想到剛纔分開時元仲華熟睡的模樣，內心綺念頓起，不曉得她現在可醒了？又聽到他再提羊侃的女兒，才驀地醒過來，崔季舒指的是溧陽公主和羊舜華。

蕭正德被他問得唯唯諾諾，點頭而不知如何作答。滿殿裡的魏臣目光皆拋來，讓他不堪壓力，更彆提另有高澄的目光更讓他如芒刺在背。魏帝一言不發，明顯是以大將軍之意為己意。

元善見沉上麵孔道，“孤聽聞南朝是詩禮之地，如何梁使倒如此無禮？莫非是鄙棄我北朝，不肯以禮相待？或是南朝天子竟想身涉我大魏國政？以是才命汝等有此一問？”

站在元善見身後遠處的林興仁這時把頭深深低下去。

羊侃內心也暗自不為以然。既是兩國，各自好處差遣，時和時戰，都是太普通不過的事，何必這麼畏畏縮縮？這不是授人以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