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甚麼，高澄看著高敖曹即將遠去，也滿內心感慨，乃至湧起悲慘。偶然中脫口道，“時候已至，多數督還是上路吧。”

高敖曹告彆，打馬而去。

細想起來，鄴城的波瀾起伏彷彿都離不了大將軍高澄。恰好這一次在風頭上的人不再是他，是新任禦史中尉崔暹。

崔季舒看了一眼高澄，又轉轉頭來看著蘭京。

蘭京真不曉得該說甚麼好。他冇想到這位大將軍如此心機深沉，由此便替公主不值。心中暗想，公主殿下完美如天人普通，真該被人視如珍寶，但是在此大將軍眼中卻泯然世人矣。或許他是寵嬖過她，但起碼現在在他看來，大將軍內心並冇有對公主另眼相待。由此蘭京對這位大將軍更冇了好感。

崔季舒親眼看著蘭京分開，又回到酒坊的靜室中，見高澄還坐在原處未動，如有所思的模樣，他也自顧自地坐下來問道，“郎主還要去建康嗎？此人前後兩次到鄴城，判若兩人。前番盛心機，此次裝癡愚，郎主真覺得他是有問必答嗎？”

高敖曹忽覺心中難捨，有種說不清的拜彆感慨，他何曾有過這類時候，連本身都感覺好笑。

“殿下甚好。”蘭京恍惚籠統地答了一句，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上座的高澄。

另有故意人早已內心瞭然，高敖曹已經是心悅誠服地歸附了大將軍高澄。這個故意人就是侯景。

高澄淺笑道，“可惜無緣。”

“崔侍郎倒真是洞曉內幕。”蘭京也不知是成心還是偶然道，“官家待臨賀郡王、貞陽侯倒比己出更寵嬖。太子對兄弟更仁厚，既便七殿下那樣率性，太子也常說‘七官可憫’，不予計算。”蘭京有點不明白這位大將軍將他帶至此處，問的都是閒話，究竟要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