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音說:“……我憂心他是個邪祟。”

山月握了握宗音的手臂，應了聲，然後望著他，柔聲說:“我等著你。”

蒼霽驀地笑出聲，他攔著人說:“你再說一回？罵人聲軟得能掐出水，我如何聽著一點也不像活力。”

“不但同親。”蒼霽看宗音一眼，“頓時便是同宗了。”

“既然憂心他是個邪祟。”蒼霽又問，“那麼何必留到明天這個境地。”

淨霖推著門，緩慢地說:“纔不是搔！”

淨霖都走門口了，又拐返來一頭磕蒼霽背上。蒼霽不籌算拉緊領口，見狀半回顧。

“我馬上出發。”宗音說道。

“才下山時。”蒼霽說，“冬林殺了陳家人，分屍時引來了羅刹鳥。”

淨霖說:“夫人不必忙, 喝得了。這屋裡熱，架的炭盆嗎？”

蒼霽話講得不包涵麵，讓宗音呆在原地。雪跟著夜下大，將著幾步寬的小院蓋了個嚴實。

“天寒地滑。”淨霖說，“夫人就是嬌貴，也是應當的。我們兄弟本日前來，一是見見夫人，二是與宗兄商討些瑣事。夫人不要介懷，今後兄弟常來往，叨擾的時候都在背麵。”

宗音要扶她入內，蒼霽與淨霖便自行出去了。

淨霖尚未接話，便聽得外邊來了人。宗音引著人一同出院，他揚聲說:“君上！浮梨來了！”

淨霖望著她的腰腹，凡人六個月身孕固然也會顯肚，行動開端吃力，但山月較著要更大一些。

“還抱病了。”蒼霽嗅了嗅淨霖燙過的茶杯，“不然如何半夜還聽著有人在我耳邊哼唧。”

“越界誕邪祟，這不是天意。”淨霖說，“這是九天境初立時君父所言。分界司千百年來嚴禁如此，是因為世人皆怕重蹈覆轍。但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邪祟，本日來看，並不必然。”

“家裡邊都是粗茶。”山月趕快要起家, 欲為淨霖換茶, “小兄弟喝不慣, 我便為你換成熱湯來。”

淨霖頓了半晌，方纔開口:“你說她六個月的身孕，但我看著清楚是八九個月的模樣。”

浮梨沿階而跪，叩了首說:“九哥！很多日不見，一向顧慮著。上回叫阿乙傳的口信，也不知傳到了冇有。我由承天君做主，調離了參離樹，在梵壇守了些日子。和尚奪目，不敢私行尋覓九哥以露行動。九哥往北行，一起可還順利？”

蒼霽說:“那就是勾。還藉著石頭啃我，冇瞧著我臉都紅了？”

“誰啊。”蒼霽哈欠連六合敞著領口。

宗音說:“可他若隻是小我……”

“路上那般冷，飯也不吃一口就走，哪有如許的待客之道？”山月撫著肚子說，“我疇前在村裡，常見著人家挺著肚子下田。現在嫁給了宗哥，他是體貼則亂，我哪有那般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