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禪_37.少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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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霽喉中乾澀,他忍不住翻身而起。見淨霖冷水澆半身,乃至連鏡子也不要,熟稔地擦拭。隻是那血珠衝下去,在蒼霽麵前淌入微凹的腰窩。蒼霽彷彿聞聲那血珠耐人尋味的滑動聲,它帶著足以殺人的能力,悄悄地、奧妙地滑入那能夠包容本身拇指摩挲的窩眼。

東君笑嘻嘻地哄得他暈頭轉向,拍過蒼霽的一隻手卻始終背在身後。醉山僧不知,他那隻手露了半截白骨,竟是被燙融掉了皮肉。

東君說:“他叫哥哥還怪好聽的。”

男人繼而體貼道:“可有受傷?”

“你不是嚷著要捉他歸去嗎?我正想看看你如何捉。”東君說,“此地群山皆是他的本體,你須得把它們都扛去追魂獄方算‘抓住’。”

蒼霽被銅鈴晃至昏吐,伏案時見白袍銀冠的少年郎負劍顛末,他正胃中打鼓,卻仍感覺此子眼熟。

少年淨霖由他們帶入室內,見屏風以後冒出個頭來。小女人黑眸漆星,遙遙衝淨霖揮了揮手。

“隻不過?”

“你自顧不暇,還要包庇彆人。”醉山僧砸杖。

淨霖濕發延身, 他唇間被咬破了皮, 卻被舔得滴血不留, 整張臉瞧起來更加色彩寡淡,狼狽得實在不像臨鬆君。東君的話未使他動容,因為料定東君不過是恐嚇他。

“邪魔?”蒼霽縱身山林, 不由抬大聲音,“他是邪魔!”

這便是淨霖口中的mm了。

蒼霽默唸著這兩個字,像是不認得,又像是早已熟知。

淨霖身沉臂輕,他環住蒼霽,雙臂之間如撐水泊。錦鯉滑身此中,再不轉動,淨霖便抱著一汪水昏睡疇昔。山神的根|藤滴答水珠,淨霖隻感覺本身似也成了條魚,陷於溫水當中。他越泡越昏沉,耳邊猶自迴盪著東君那一句。

正因為如此, 君父當日立東君, 三界猶掀駭濤驚浪,如非梵壇首肯,隻怕此事另有待商討。

男人便拍他肩頭,讚道:“為父待你好久,由你諸位兄弟為你拂塵洗塵。此番南下,功德無量!如果想要甚麼,固然與為父開口便是。”

“我料得你該這會兒到家。”他略為對勁道,“雲生還道再晚些。”

“明白明白。”東君說,“即使他對答如流,真假難辨,卻也有奇特之處。非論他該是誰,都不該是這般衰弱。你見他多次涉險,皆靠那條魚所救,真是奇特,他如果淨霖,必得入大成之境方能死裡逃生,既然是大成之境,又豈會被你我追逐,我就是露了本相也一定打得過。不過他舉止輕挑,不露真容,決計冒充也是有的。隻不過。”

少年淨霖微頓,說:“未曾。”

淨霖音方落,腦後便風聲一緊。他撐於蒼霽的肩頭,驀地鬆臂翻身下滑,蒼霽一腳踏石,穩接住淨霖的身形。兩人兜風一轉,已經迫至險要山側。醉山僧從天而降,降魔杖撞擊空中,山突然崩裂,蒼霽身斜一滑,抱著淨霖陷了下去。

淨霖冷水灌桶,坐在床沿,蒼霽隻閉了一隻眼,看著背對本身的少年人漸褪衣物。十八九歲的骨肉正值引誘,是除了生吃微炸也不錯的模樣。蒼霽見那白袍滑落,慢慢延出背部的傷來。

東君在降魔杖的威懾下抬起單掌,誠懇地說:“我甚麼也冇明白,亂來他罷了。”見醉山僧色變,他又說,“現在彷彿明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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