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膠葛你？”蒼霽提壺倒茶，說，“講明白些，清楚是你們何必繞圈誆人，勞累我跟淨霖四周馳驅。”

楚綸感覺室內驀地變寒，他忍不住打起寒噤。窗外的雨聲縹緲闊彆，周遭甚麼都冇有，隻留下淨霖毫無波瀾的問話。楚綸垂眸，見本技藝背已現青色，便頓了半晌，方纔開口。

他二人抬步上梯, 見梯口燈籠濺雨沾濕, 正滴答著水珠。淨霖繞欄回身, 與蒼霽一前一後到了楚綸門前。

樂言略顯雀躍，又極快地變作委靡。他昂首貼著兩人交握的手，說:“可我內心忐忑，總感覺不妙。”

“梧嬰尚未接封便能執掌一方，在九天境中必有朱紫看重才氣如此。”淨霖悄悄磕著傘，說，“此事不小, 來的即便不是醉山僧, 也有你我受的。”

樂言咬牙凝淚，說:“左清晝已死！此事已有力迴天，縱使君上清查，也救不回他！”

淨霖似是瞭然的點頭，又問:“你與劉承德甚好？”

“翰林院已提了名，錯不掉。”楚綸竭力翻身，麵對著樂言，說，“再等兩年，待任了職，我們便能有本身的院子了。你日日在此中，想做甚麼便做甚麼，不必再愁彆人目光。”

楚綸與淨霖目光相對，他掩著口，慢聲說:“……幾年前劉大人見我貧寒，筆多用至禿杆才肯作罷，便順手贈了我一支，恰是樂言。”

“慎之？慎之！”樂言推著楚綸, “你可還好？那裡難受？”

蒼霽卻將茶杯一擲，坐在桌上遙看樂言，說:“放你一馬？你是救了心上人，卻叫那狐狸痛不欲生。”

“你因‘病’而壯誌未酬，‘病’纔是你本來的歸宿。”淨霖說，“但自從樂言篡命那一刻起，你的‘病’便已經治癒，你是以得以重生。既然活下來了，又何必再裝成病秧子。”

楚綸手覆在樂言手背，說:“無妨，今後月月都有俸祿可領，已不必再為冇藥錢憂愁。”

楚綸勉強一笑:“冇有。”

蒼霽叩了叩門，說:“這回可在了吧？”

正聽屋頂掉下個石子，滾砸出一串碎音，終究融在一尾笑聲裡。

“性命譜存亡稀有，救一個，便定要死一個。我也是被逼無法纔出此下策，可我絕非蓄意暗害左清晝。”樂言說，“我願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