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禪_69.閻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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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霖說:“那便是閻王吠羅。”

淨霖點頭,蒼霽便愈發獵奇。他倆人跟著亡魂長隊又走了半晌,聽得河水湍啟用動的聲音,蒼霽終究瞥見離津渡口的全貌。

“閻王殿隔重通途,要渡忘川越迷山纔可達到。”淨霖表示他稍安勿躁,說,“他既要娶人,便須遵守禮數。大婚前夕花轎將停離津一宿,次日由閻王渡船引回才氣算數。我們隻在離津待花轎送來便是了。”

“可惜他來晚了。”蒼霽說,“千鈺內心有人,哪有他的位置。”

鬼差埋頭大快朵頤,聞談笑了幾聲,說:“兄弟你才當差,不知這鬼域百種差職,還是引魂好做。”

“觸景生情,觸目傷懷。”淨霖說,“他們久留此處,前塵舊夢曆曆在目,忘不掉也回不去。”

“管他有冇有人,入了閻王殿,除非閻王開口,不然他哪逃得出?”鬼差合筷,起家做了一鞠,笑說,“多謝兄弟接待!我便在這渡口當差,今後如有甚麼事,大可來找我。我賤名奉春。”

鬼域路鋪此岸花, 石板蜿蜒於蔥蘢紅浪間。此處天光暗淡, 迷霧叢疊, 聽得見鬼差自中渡各地趕赴返來的鎖鏈“嘩啦”聲。無數戴著桎梏的亡魂沿路遊走,哭聲幽咽,似如淅瀝濕雨普通纏覆在耳畔。花間疊築瞭望塔,每十步便設一鬼將保衛,鎖鏈重重牽涉成網, 讓步入此路的亡魂無處可逃。

“咦。”鬼差發笑,“你還焦急投胎,要曉得一旦過了這忘川河,便記不得這一世了,有甚麼緊急的人,也具要忘了。”

“存亡已於關卡前告終,淺顯人走到這裡,已經死了。再往前走半個時候, 便是離津口。”淨霖用手肘向後輕撞他一下, “你陽氣外漏了。”

鬼差連聲應允,掀袍坐下。蒼霽遞了雙筷給他,他順勢將這二人看了,說:“多謝!看老兄麵熟,才點的差職嗎?”

千鈺一拳重捶在窗板,寒聲說:“我已有夫!”

淨霖說:“他原身很凶悍,離津特砌其原身石像以警先人,你見得他也會怕的。”

倆人言語間,蒼霽忽見十餘隻鬼差扛著大紅轎輦騰空踏鎖鏈,正在疾步渡忘川。他驀地精力起來,拉著淨霖。

蒼霽和淨霖相對一眼,異口同聲:“狐狸?”

不幸老閻王一向勤勤奮懇,自鬼域分製後便悶頭從鬼差做起,一起苦做事蹟,做了近千年的差使,終究得了九天境汲引,得以任職閻王。誰知冇做幾百年,便被人冇頭冇腦地吞入腹中,裹著唾液又嘔出來,一時候情難自已,悲忿交集高低棄官而去。九天境中無人肯降尊紆貴,一來二去,便罰這吞人又吐的妖怪坐鎮鬼域,成了新閻王。

“雖說不快意之事十有八九,但仍有一件是滿心暢快。為這一件,苦也甘心。”

蒼霽推了推麵具, 問:“如何擺佈亡魂, 皆要戴麵具遮擋?如若抓錯了人,豈不是發覺不出。”

蒼霽轉眸,又見城中矗立而立著一隻石雕。那石雕前肢垂胸,雙爪磨砌的鋥亮。後腿彎立,挺胸昂首,以一方凶獸的悍然之態瞭望遠方,想必就是淨霖口中的閻王原身。

“不錯。”鬼差說,“恰是一隻斷尾白狐。這白狐本來流連渡口,尋著甚麼人,被閻王曉得後招於殿中,卻被他的樣貌利誘了心神,竟大鬨著要娶人家。可那白狐本為雄的,寧死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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