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躺在床上,林芷嵐回想這幾日的事,隻感覺像做了一個惡夢,現在夢醒了,她長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熬疇昔了。見寶兒很精力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嘴裡“咿咿呀呀”說個不斷,林芷嵐莫名高興地笑了。
“李大夫經心,奴家先謝過了。不知您那秘方,需求多少銀兩?”留疤是必然的,林芷嵐冇有幸運心機,隻是她手裡隻要五十兩銀子,這是此後做買賣的本錢,秘方這類東西,想必物以稀為貴,如果要價太高,她隻能放棄。
雙眼恍惚,林芷嵐死力將眼淚眨歸去,她曉得寶兒甚麼都不懂,但是如許一個偶然的行動,就讓她這個做孃的心甘甘心為她搏命拚活。
“嵐兒,本日我有些累,明日我去抓可好?”王子墨拖著沉重的腿,一屁股坐在屋簷下的椅子上。
林芷嵐伸手擋住寶兒的眼睛,寶兒用她胖胖的小手用力拉扯,嘴裡還收回不樂意的聲音。
王子墨啊王子墨,老孃為了你吃儘苦頭,連臉都破了,你如果不活著返來,你如果返來敢嫌棄老孃,老孃這輩子跟你冇完!
“王娘子,我已經讓我當家的去回春堂請李大夫了,李大夫是我們縣裡醫術最高超的大夫,必然能將你的傷治好。”楊婆子安撫道,實在真的隻是嘴上安撫,那麼深的傷口,隻要人冇傻,都曉得不成能治好的。
“你這是如何了,先喝口水,我給你打水洗臉。”林芷嵐見王子墨胳膊垂著不動,便親身喂她水喝,整整喝了兩大碗,王子墨纔不要了。
“奴家謝過李大夫,奴家另有一事想問?”
“這可使不得。”
林芷嵐很想哭,但不敢哭,她怕眼淚滑落在傷口上減輕傷勢,當時環境危急,也不感覺疼痛,現下靜下來,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楊婆婆,大恩不言謝,您待奴家與寶兒的這份情,奴家必然記在內心。”這年初,還是仁慈的人多些,出了那麼大的事,楊家不怕費事,還情願讓林芷嵐住著,這便是最大的恩典。
“那成,你早些安息,明日還要犁地插秧,你這些稻子放大孃家就放心吧。”艾氏看著王子墨好好的一個讀書人,拚了命的種地,內心不是滋味,看看她那雙苗條白嫩的手,本來是拿筆的,金貴著呢,現下又是口兒又是水泡,怪不幸的。
林芷嵐是聰明的,用計躲過了鮑二爺的膠葛,又得常仁誌的當眾嘉獎,今後冇人會不開眼再來尋她的費事。林芷嵐是有骨氣的,一個小小女子,一身是膽,強抗惡霸,闔縣佩服。林芷嵐又很奪目,曉得純潔牌坊隻是個浮名,得了實實在在的銀子才氣解燃眉之急。但,林芷嵐總歸是一個小女子,毀容多麼大事,她如何會不在乎。
林芷嵐打水過來的時候,王子墨已經累得睡著了。雙眼閉著,擋住了本來敞亮的雙眼,臉上被曬出的紅斑還冇有消下去,脖子裡都是汗漬,地裡的泥糊過了小腿,而那垂下的手,則是觸目驚心的血口兒和血水泡。
五個月大的寶兒,那裡聽得懂林芷嵐的話,但她就是能夠消弭林芷嵐內心一向憋著的委曲。隻見寶兒使出吃奶的勁,拉下林芷嵐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林芷嵐,“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林芷嵐抱她,林芷嵐心軟,將寶兒摟裡懷裡,小傢夥伸出小手,悄悄地蓋在林芷嵐包了紗布的傷口上,很輕很輕,好似怕弄疼林芷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