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一個小女子，言談舉止，卻一點兒小女子模樣都不帶，實在巾幗不讓鬚眉。那蔡亮在中間聽了，少不得又低聲解釋道：“涪王諱階，當年乃為與嶽飛齊名的大宋砥柱。幸虧他們兄弟在，金人纔始終有力窺測川陝。”（注1）

說著話，他的聲音一點點便硬，眼神也一點點開端變冷。如兩把尖刀普通，徑直戳向了鄒、吳二人的心底。

“家父乃大宋涪王以後，憑著祖上的威名，被江南水路各家豪傑推為總瓢把子。但是三年前，卻被黑心部屬王睿所害。小女子無能，多次行刺那王睿卻總未到手。幸虧大總管派出海軍，將姓王的賊子連同其嘍囉都轟成了碎片，小女子才終能以賊人之衣冠，告慰我爹在天之靈…”吳靜想都不想，立即連珠炮般彌補。

“你就是逼死了脫脫的朱屠戶？”沒等朱重九迴應，一個七尺餘高，修身長腰的女子緊追著蔡亮閃了出來，衝著他四下打量，“不像傳說中那樣可駭麼？怎地能讓三十萬蒙前人拿你一點兒體例都沒有？”

“哈哈哈…”四周又發作出一陣鬨堂大笑。固然朱重九就在中間，世人還是是滿臉促狹。“連妹子都叫了，蔡主事，你就從了吧…這事兒，彆人求神拜佛都求不著…”

這番話，可比吳女俠的叫喚有層次太多。朱重九聞聽，曉得此人纔是全部水賊步隊的真正主心骨兒。便擺擺手，笑著迴應道，“既然沒傷性命，如果那些伴計也放棄究查的話，朱某當然不會對你們伉儷過於苛責。然貨船出事地段，倒是在和州四周。朱某好生奇特，那和州軍的海軍如何會瞎了眼睛，準予賢伉儷的船隊在他們眼皮底下晃來晃去？鄒先生大才，可否為朱某解心頭之禍？”

“大總管恕罪…”鄒笑逸則再度躬身，非常沉著地迴應，“我們伉儷的行動，的確有些魯莽。但所幸的是，從始至終都沒傷到性命。貨船連同貨色，也主動給大總管送回來了。還請大總管看在我們伉儷一片敬慕之心上，多少寬宥一些。如蒙不棄，我伉儷定然每戰搶先，以贖當日之罪。”

“不要鬨，不要鬨。我跟婉如妹子清明淨白，爾等莫要汙了人家名頭……”工局主事蔡亮額頭上汗珠滾滾，紅著臉四下作揖。

“大姐，大姐，話不能這麼說，真的不能這麼說…”工局主事蔡亮聞聽，又一個勁地大聲喊冤。“是，是婉如妹子看我被嚇得不幸，才偷偷過來給了碗水喝。我們之間甚麼多餘的話都沒說，真的一句都沒說…”

“咳咳…”徐洪三聽裡邊鬨得實在不像話，在門口大聲咳嗽了幾下，然後扯開嗓子高喊：“大總管到…”

女子的聲音驀地變得鋒利，字字如刀，“姓蔡的，你前天跟我家妹子如何說的？莫非到了淮安軍的地頭上，你就想翻臉不認賬不成？”

“那他承諾我妹子的事情呢…”吳肅立即著了急，一把拉住蔡亮的衣袖，向蘇先生詰責。“總得先讓他給個準話…”

“娘子，彆混鬨。大總管日理萬機，哪有工夫管這些嚕囌事情…”黑皮膚男人固然有些懼內，做事卻比吳靜謹慎很多，從速又低聲提示。緊跟著，又衝朱重九長揖及地，“草民鄒笑逸，見過大總管。內人讀書少，不識禮數。獲咎之處，還請大總管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