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鉞每聽曾媽描述一分，臉就白上一陣，等曾媽全數說完，他卻笑了，“本來還在躊躇去不去，曾媽這麼一說，我是非去不成了。要不然我隻能承認，待在這深宅中我已經如女子普通無用。”

顧心鉞笑著拍拍她的手。曉得少爺情意已決，曾媽隻得作罷。擺手不去清算東西，拿起教鞭講授生去。

來由都是現成的，因為認床顧心鉞吃了多少苦頭，“特地尋了高床軟枕來，少爺都睡的不平穩，出門在外還能有這麼舒暢的床？再者少爺想想，出門在外隻能睡堆棧，那床不曉得多少人睡過，少爺能躺的下去？”

“平常不是用一套扔一套的。”黛眉說，輕扯一下紫葛，然後說，“這是出門在外，洗濯不便，照顧也費事，纔會不要的。”

像是看出沈鶴立的不解，顧心鉞看一眼黛眉，黛眉便和沈鶴立解釋起來，“曾媽現在清算的隻是太太在途中要用的鋪蓋和衣服，太太喜潔，每天都要換的。”

沈鶴立端著茶杯的手僵在半空，他剛纔路過期看到擺了半個院子的布料被褥，都是出門要用的？

“還能甚麼樣，不就是一樣的天，一樣的地，一樣的太陽和玉輪。”曾媽說，“現在世道又不承平，如果碰到匪賊路霸如何辦。”

“那每到一個處所再買就是，四十套鋪蓋，得兩三輛馬車拉。”沈鶴立說。

“不止，要籌辦四十套，還得預留一些變亂的餘地。”黛眉說。

顧心鉞讓她坐，曾媽也隻敢虛坐半邊，反手重握住顧心鉞的手，“少爺，你這東西不購置齊，人手也未幾帶，那裡是出門玩耍，是去出門受累去了。”

“總要出去了才曉得那麼多能夠要如何辦。”顧心鉞說，“世道未平，如有朝一日要逃命時，我也好曉得帶著你們往哪跑。”

“那曾媽就去教他如何照顧人。”顧心鉞說。自到沈家來，曾媽對沈鶴立的觀感就很好，冇少在他身邊說好話，現在她對沈鶴立有了不滿，他倒是樂見其成。